雁州这场战役,从天黑打到天明,又从天明打到天黑。双方将士都是不死不休,火光中刀枪剑影,鲜血迸射,染红脚下土地。鸣金收兵时,城外流血漂橹,尸横遍野。
安长卿坐在将军府屋顶上,从个黑天,盼到又个天黑。
雁州城门紧闭,城墙上隐隐约约可见巡逻士兵。
这天夜,萧止戈都没有回来。安长卿实在撑不住,在周鹤岚劝说下从屋顶上下来,草草洗漱后,便睡下去。
结果第二日,天还未亮,安长卿便自发地睁开眼。城外再次隐隐传来喊杀声,应该是北狄开始第二次攻城。这日安长卿只在府中待着,哪儿也没去。实在心烦意乱时,只能拿出那块紫翡翠来细细打磨,以此强迫自己静下心来。
紫翡翠外面石衣已经被全部打磨干净,露出剔透光泽内里。将它放在掌心中细细打量着,安长卿最后决定用这块紫翡翠雕枚印章——送给萧止戈做私章用。
不规则紫翡翠逐渐被打磨出圆润棱角,不知不觉中又是日过去,萧止戈仍然没有回过府中。至傍晚时,安长卿想起男人嘱咐,说晚上冶玉伤眼,才终于放下手中翡翠,带着陈宿出门透气。
城中百姓照旧过着自己日子,只是外头战事多少影响城中百姓,大家脸上神情都有些沉重,时不时看眼城门方向。虽然明知有将军在,雁州就不会败,但真打起来,却仍然忍不住担忧。
第二日就这平静地过去,半夜时,将军府大门被敲响,浅眠安长卿咕噜翻起身,只随意批件衣裳就往大门口跑,将军府大门已经打开,安长卿以为是萧止戈回来,急促地叫声“王爷”。
然后到门口,入目却是铁虎高大身躯。他挠挠头,行礼:“王妃,铁虎幸不辱命,剩下两万石粮草送到。”
安长卿失望垂眸,敛下眼底神色,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就带上笑容:“辛苦。”
……
次日早,齐巍带人来府中与铁虎核对粮草数目。战时粮草损耗大,先前送来两万石粮草已经见底,铁虎送来这两万石,时机刚刚好。
齐巍脸都快笑成朵花儿,把铁虎肩膀拍得啪啪响:“好兄弟!”
铁虎拎着他后衣领嫌弃将人赶开:“边儿去,这都是王妃想办法筹到。老铁只是奉命送来!”
齐巍整整衣领,又向安长卿拱手,郑重道:“代雁州将士,谢过王妃!”
安长卿淡笑,叫他不必客气。犹豫下,又问道:“王爷是宿在军营吗?可缺什?好叫人送过去。”
齐巍笑容滞,又很快掩饰过去:“是,什不缺。将军要坐镇军中,暂时不得空回府。”
安长卿眼尖,没错过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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