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倒像是习惯,爱干净毛病并没在这儿体现出来,裤腿溅上泥星也声不吭。他们提着大包小包,里头是阚泽买上坟用东西,两人踩着泥,往山背后走。
这块儿没什人烟,当日长得茂密树林也未被砍掉。如今再来,早已经长得遮天蔽日。
阚泽对这路仍有印象。他低声问:“那边是那条河?”
司景深脚浅脚地踩着,“嗯。”
河没有再开发,许是因为搬来时听说屠村惨状,现在住在这儿村民们集资在河边立个碑。碑上刻,是他们知晓死在那场屠杀中人名字。
他们只刻上调查出来几个,后头却不知为何,名字竟然被补全。
有人补上剩下。
司景立坟隐在这山林里。当年兵荒马乱,他怕自己走,这些又会被人破坏,索性建在里头。好在他记路,找起来倒也不困难,不久便看见二十几座坟头隐在树中,上头插着枝叶早已经枯黄。
“就这儿。”
他停下脚步,指给阚泽看。
“那是隔壁二狗子,那是他家小孩狗蛋;那边是霞丽她们几个,小姑娘喜欢块儿玩,都把她们放在起;那边是赵大妈家,祖孙几代都在这儿,跟他们那时候样,挨着村长;那边儿那边儿”
他忽然卡壳,声音也像是梗住。
“那边——”
他不用说出剩下话,阚泽也已经心知肚明。
那是赵大司和李春景墓
准确来说,是家三口墓。
包被打开,里头黄纸都被沓沓抽出来。阚泽为他撑着伞,司景自己拿打火机点燃几张,默默放在坟上,嘟囔:“你可别嫌烧少,这东西烧多对环境不好剩下都给你们埋,你们要真能用,那就用,别客气,现在挺能赚钱。”
“哦对,还有小孩儿衣服也不知道男孩还是女孩,反正你们当时说男孩女孩都喜欢,就给他男女各买两套”
刚出生孩子衣服很小,与小臂差不多长。司景块儿给封进塑料袋里,吸吸鼻子,拿棍子吭哧吭哧在旁边挖个坑,把东西同埋下去。
“再给你喝杯酒,”司景说,把小酒盅也掏出来,里头满满倒上红酒,“跟你们说,你们都没喝过这东西——都得感谢知道吗?要不是,你们上哪儿喝去!”
他自己也倒杯,放在唇边,仰脖饮下去。不知道是酒气还是旁什,青年眼角微微有些发红。
“自己都准备去赴死还担心,有什好担心?好很!”
他揉揉鼻子,恶声恶气。
“现在有可多人喜欢,好多好多人都叫着喊着要养!”
两座坟只是立在那里,紧紧地挨靠着。上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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