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焰竟然如此嚣张,高贤沉下脸,满目阴沉地望着他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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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坤宁宫里,殷承玉正在虞皇后说话。
虞皇后还未出月子,正在暖阁里休养身体,刚出生殷承岄就被放在她边上小木床里。
殷承玉边同虞皇后叙话,边逗弄殷承岄。
经几天,小小婴孩已经长开些,身体滚圆,皮肤粉嫩,双睁大眼睛如同黑曜石。殷承玉拿手指逗弄他,他便伸着藕节样胳膊去抓。
殷承玉先前满腔阴郁戾气彻底散开,嘴角勾起浅浅笑。
上世殷承岄回宫时,已经六岁。
他刚出生就被赵嬷嬷带着逃出宫去,在偏僻乡野隐姓埋名生活。赵嬷嬷当时逃得匆忙,身上未带太多银钱,是靠着四处给人做绣活、浆洗衣裳才养大他。
殷承岄在乡野长到六岁,连字都不识几个。又因为乡野中孤儿寡母总遭人欺辱,性子也变得乖戾偏激。
那时他身体已经不太好,为尽快让殷承岄长成合格储君,他狠下来心来拿戒尺严罚,才掰回他性子。
只是他到底是没有机会看到他长大后模样。
好在重来世,有他和母后保护,殷承岄再不必受颠沛流离之苦。
殷承玉将手指从殷承岄嘴巴里抽出来,拿帕子擦干净,又问起满月宴事。
虞皇后道:“满月宴定在四月初五,切从简就是。听闻今春各地少雨,还有些地方遭蝗灾。省下来应用度,命人送去救济堂,就当是为你弟弟积福。”
“如此也好。”殷承玉想到下头报上来灾情,也是皱眉,又在虞皇后处坐会儿,便回慈庆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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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恕从乾清宫出来后,便去趟御马监领人。
有薛恕关系在,卫西河已经验过身份,拿身份牌子,顺利入宫。只不过他身体有疾,不能在御前行走,薛恕便直接将他带回西厂,日后负责掌管西厂大狱。
将人安置好,天色已经晚,薛恕便歇在西厂。
他习惯性地想要点上雪岭梅助眠,接着又想起香味沾身恐怕会引人注意,便克制住,只将那帕子压在枕头下,辗转半晌才睡过去。
梦中又见殷承玉,只是这回却不同以往辗转于床榻间,又是另番景象。
殷承玉穿着身与他极不相配粗布麻衣,静默坐在廊下,表情很淡。他脸上犹带病态苍白,往日红润唇毫无血色,压抑地咳嗽两声后,侧脸对身侧郑多宝道:“墙倒众人推,树倒猢狲散,如今已无倚仗,他们如此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郑多宝愤然道:“可当初——”
“如今还提什当初。”殷承玉抬手打断他,又咳两声,语气淡淡道:“旁人都靠不住,莫再多想。只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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