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振华送儿子上学那天,秋高气爽。车子穿过斑驳树影,驶入群贤二中——他提前打过招呼,故能将车子开进学校。
“儿子。”黄振华抬眼看后视镜,“别玩手机,你跟着爸爸认认路。”
后排少年,戴着顶黑色棒球帽,只露出半张脸。
下颌线干净利落,薄而淡嘴唇微微撇着,并不高兴样子。
黄河远往车窗外看眼,广场前面矗立着座大石,上面刻着四字校训:顶天立地。广场后是排排教学楼,红墙黑瓦,隐约能看见在走廊穿梭人影。叽哩哇啦,很吵。
像进人类养殖场。黄河远只瞥眼,又低下头,抿着嘴唇,显得更不高兴。
黄振华在心里叹口气,“先待学期,要是实在不适应,就算。”
黄振华送儿子上高中,下很大决心。他儿子自小学四年级后就没上过学,家教个接个往家里请,每个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,什学习能力强,勇于创新,聪明过人,前途无量等等。儿子斩获种种奖项也直接证明老师所言不虚。
直到最近,黄振华才发现个严重问题。
儿子周身似乎笼罩着层“注定孤独生”结界,照他这样下去,别说老婆,连普通朋友都不定有。
“爸爸对你成绩没有任何要求,但是,爸爸先给你订个小目标——交个朋友。只要你完成,你想要什爸爸都答应你。”
听到最后句,黄河远轻轻压压棒球帽帽檐。
如果是几年前,他或许会说,想要你不工作,带出去玩,中途不准接个电话。
但是已经太迟,在他最需要爸爸年纪,黄振华不在。从开始害怕到后来习惯,他在互联网陪伴下成长,自认没歪,还挺茁壮。这时候,所谓爸爸倒管起闲事,要把他送往个到处是愚蠢人类以及不准用手机地方。
说是学校,还不如说是变相监狱。黄河远心情就像被判秋后问斩般沉重。
当然,老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。群贤二中强制住校,黄振华越想越不放心,恨不得在三分钟内将自己过去40年人生阅历股脑灌进儿子脑中。
“爸爸和你说,学校不是象牙塔,而是个微缩小社会……”
黄振华刚起个调,黄河远便戴上耳机,重金属摇滚轻而易举地淹没老爹唠叨。
音乐声从耳机里漏出来,黄振华听见主唱声嘶力竭鬼叫,“fucktheworld!!!!!”
黄振华:“……”
黄振华秘书坐在副驾驶,不知道第几次见证黄家父子沟通失败,熟练地充当起老板儿子角色,和他搭话,化解尴尬。
车子穿过大片大片香樟树,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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