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都做个梦。
梦里面他回到小时候,推着外公轮椅在小花园里晒太阳,两个人起安安静静地看书,爬山虎又绿个春天,快要攀上他房间后窗。
然后他忽然间听到有人叫他,梦里阳光像是大片大片软刀子,将视野里景象切割成破碎形状,他看不清来人,只觉得声音熟悉,清清冷冷,又透着点柔软温热。
他醒过来。睁眼就是梦中声音主人。
“带好口罩。”方觉夏帮他将外套穿好,拉链拉到最顶,帽子也套好。微凉手伸到他脸侧,手背贴贴,确认体温。
“这快就到。”裴听颂嗓子哑得更厉害,刚睡醒,整个人有点头重脚轻。他又偏不让方觉夏扶,好像怕别人看到笑话他似,“自己能走。”
方觉夏看着他,就像在看堵摇摇欲坠墙。忍不住笑起来。
裴听颂四处打量下,凑近方觉夏,“这是你外公在医院吗?”
方觉夏点点头,“们去挂号吧。”
“哎等等。”裴听颂抓住他胳膊,“你去看你外公,自己挂号就行。”
方觉夏盯着他不说话。裴听颂又说,“真真能自己看病,你快去吧。是不是应该在住院部?”
“们去挂号。”
“你这人怎说不听呢?说不是中文吗?”裴听颂抓住他,“来都来你不会真不去吧?”
周围人来人往,方觉夏不想在这里引人注目,只能把他拽到人少点地方,看着裴听颂眼睛说,“他不想见,你明白说意思吗?”早春风吹散方觉夏额发,露出他眼角红色胎记。
裴听颂没想到会是这样,可方觉夏眼神明明就是软,像水样。
他帮方觉夏压压帽檐,遮住最好辨认那个印记。
“不知道他想不想见你,但知道你想见他。”
方觉夏就这望着他,眼神里水波颤颤,然后忽然间撇过头去。医院里玉兰花开,雪堆样冷冷白,可春风吹,它们就软下来,晃动心思。
最后他还是被裴听颂拖去住院部。对照着手机里妈妈很早就发给他病房号,两个人终于找到位置。他之前就打很多钱给妈妈,又托大学同学关系把外公安排到这家私立医院,想让他住vip病房,但看样子没成,这只是间很普通单人病房,扇明亮大窗户,窗外是摇晃玉兰。
床上躺着个老人,歪着头似乎是睡着。方觉夏妈妈轻手轻脚地取下他鼻梁上老花镜,又抽走他报纸。
折腾半天,裴听颂身虚汗。隔着病房门上窗户瞄着里面情况,又侧头看看方觉夏表情,见他似乎是有点想要临阵脱逃架势,便立刻推开病房大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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