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宵站起来,在酒店房间里走几步,又回到桌边,最后拿起手机拨通艾维斯电话,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梁温事。
这是个热心肠又开朗研究员,很热情地为他介绍起自己师弟,诸如头脑聪明、友善幽默之类美好形容词堆沓,无意识地火上浇油。
“Shaw,你该不会是想让挖他过来吧?先给你打个预防针,这个师弟中产阶级家庭出生,湾区纽约西雅图都有置业,不太缺钱,而且他很喜欢当临床医生,就是喜欢为确切个个病例服务,对理论研究不感兴趣,恐怕你是请不来他。”
宁宵笑笑,仿佛并不在意,“那你有他联系方式吗?”
艾维斯很快给他发过来,“收到吗?不过他私人电话很少接陌生号码,你可以打他门诊号码。”
他说完又改口,“哦不,刚刚想起他最近不在门诊,说来也巧,他这两天也在西雅图,好像是要参加个美术馆展览……”
就像是个精妙运算系统捕捉到关键字,宁宵立刻询问,“什展?”
他脑海中浮现出下午苏洄所说话,他说过要参加什,后又改口。
“装置艺术展。”艾维斯还以为他求贤若渴,很大方地将这些告知给他,尽管不抱希望,也好心祝他顺利。
得到展览信息宁宵静坐分钟,最终还是给卡尔通电话,要求他退掉明早航班,再帮他订张展览门票,并将明天所有能推日程统统延后。
他听得出卡尔在电话里表现出来困惑和迟疑,这点也不奇怪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。
宁宵发现自己没办法停止工作。
只要停下来,只要他大脑产生点点空隙,就会忍不住想,想现在苏洄在做什,在和谁说话,与谁共进晚餐,和谁起度过这个美好夜晚。
像死循环代码,不断地报错,不断地运行,路错下去,无休无止。
他希望有人能帮他中止这段代码,但似乎没有人能做到,就连睡眠里自己也逃不掉。
只睡三个小时宁宵,第二天早上八点就前往美术馆,进入展馆中。
这里比他想象中还要大,走进场馆,看到形形色色观展者,每个人都对艺术展品抱以欣赏态度,除最不虔诚他自己。宁宵忽然觉得有些可笑,自己竟然真因为旁人句话来碰运气。
很矛盾是,他面寄希望于切切实实相遇,可又不希望真遇见,真要通过第三个人见到他。
这代表着他们之间确存在联系,而自己和苏洄,已经毫无瓜葛。
这并不是个人展,两层楼展厅里摆放着许多创作者装置艺术品,主题名为“你诞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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