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明若挂着清水鼻涕,裹着毛毯,搂着老黄躺在火堆前,林少湖不停指导他:“先烤前胸,再烤后背……对,翻过来,要烤均匀。”
夏明若就颠过来倒过去前后耸动,老黄喵呜喵呜叫,最后林少湖说:“停!”
“出汗没有?”他问。
夏明若气喘吁吁把老黄送出去:“少湖叔,请用膳,猫终于熟。”
林少湖“啪”声打飞老黄,掏出针管,面无表情地对夏明若勾手指。
夏明若问:“干吗?”
“扎针。”
夏明若眼神闪,林少湖越过火堆猛扑向前,招擒拿将人放倒,针起针落,夏明若惨号声,不动。
“想逃?”林少湖慢条斯理收拾好凶器,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两条毯子,便把条扔到夏明若头上,另条则轻轻替楚海洋盖好。
楚海洋就在火堆旁酣睡。
夏明若挪动到他身边,偏着头动不动地看,然后在他左脸上画个王八。
“别吵海洋,”林少湖做个噤声动作,“他累。”
夏明若点头,又在他右脸上画个对称小鸡,说道:“龟鹤延年。”
林少湖盘弄着医药箱,突然问:“明若你得过心肌炎吧?”
“啊,得过,”夏明若问,“你怎知道?早好。”
林少湖说:“不错,还挺耐摔打。”
豹子步履蹒跚地掀开帘子跌进帐篷,叉腰扭胯哎哟惨叫。林少湖问他:“怎样?走圈有没有好点儿?”
“哎哟别提!”豹子龇牙咧嘴,“可是生生挨枪托!那帮狗日!老子日后非往死里收拾他们不可!”
“别自己吓自己,你再挨十枪托也不会有事,”林少湖说,“不过多亏你,勇敢地保护自己同伴。”
老黄听,立刻仰望豹子,圆溜溜眼睛露出纯真喜悦。
夏明若摸摸它脑袋:“黄啊,太假啊。”
老黄瞬间恢复正常表情。
豹子受表扬有些不好意思,他摸摸鼻子,在火堆旁坐下来,问林少湖:“林同志怎在这儿?您不是和咱们起去云南山里吗?”
“云南?”夏明若敏感地问,“你们又去那儿干什?挖什?”
“咳……”豹子说,“们……”
“去找程静钧。”林少湖把话题岔开。
“对,去找那个牛医!”豹子拍着大腿笃定地说。
“他现在怎样?”夏明若问。
“暂住家,准备明年考大学。”林少湖长舒口气,“中间很费些周折,他户口丢失,国内举目无亲,父母亲老朋友则基本上都没能熬过‘w.g’。洋房倒还在淮海路,没有拆,但里面竟然住十几户人家。物是人非啊,二十年前上海还是他家天下,二十年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,只能跟着回北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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