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相思,若能与他重逢次,却执念,再苦再痛,也是不怕。”公子眼睫微垂,声音淡淡温柔。
游魂抽泣声:“最苦不过相思,是,是——奴家谢过公子。”
她朝陈微尘盈盈拜:“公子,火从南边来。”
说罢,身影渐渐淡薄透明,执念已,实体便失,化作缕轻烟逝去,归于青冥高天,再无喜怒哀乐,贪痴嗔妄。
镜花鉴当啷声落地,在地上滚几滚,发出沉闷声响,下下叩在人心上。
陈微尘向前几步,收起铜镜,向南面去。
亭台楼阁,鬼气森森。
穿过条巷子,忽听得下下敲击声。
那声音空然明湛,带着无边静气,与整座鬼城格格不入。
是慈悲声。
陈微尘循声走去,看见处高台,高台上坐着个白袍和尚,敲着木鱼。除却拿着梵锤敲击右手,和尚身上其余地方皆是动不动,有如泥胎石塑。
似乎是听见他脚步声,和尚睁开眼来,缓缓起身:“施主。”
约莫在中年,慈眉善目。
陈微尘有下没下摇着画扇,语气像极凡间纨绔子弟:“和尚,你在这待多少年?”
“百三十五年,”和尚声音澄空,“纵耗尽全力,亦无法超度此处怨魂,于是坐禅在此,魂不得出,亦不出。”
“如今可帮你人就要来,你助不助?”
“自然是助。”和尚步步走下高塔,抖落灰尘,宝相庄严,“不知施主前来,又是为何事?”
陈微尘继续向南走,答和尚道:“来拿锦绣灰。”
“施主身上已有宿世因果,滔天业障,若再取锦绣灰,便要万劫不复。”
“偏有人要和争这个万劫不复,”陈微尘眼角点笑意:“只得早步赶过去,先取锦绣灰,替他担下因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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