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步仁是在打坐之中忽然回神,才发现森冷刀锋已经幽幽贴近他后颈。
他打个寒战,下意识地要探出神识去看身后那人模样,却被人用根手指搭在肩上,轻轻松松地生生把神识按回去。
那根手指恍若随意地在他肩头敲,动作不重,仔细品味可能还带点嫌弃之意。但倘若它带来伤害真如他举止般轻巧就好。
这轻飘飘地碰,实际只有看着轻松。作为事主窦步仁能轻松地感觉到,股极其强大神魂之力顺着那根手指贯入自己神机之中。
虽然这逆流而出不速之客只拿他神识在自己神识上轻轻碰,然而对方神识如刀似剑,触之下已经疼痛如绞。他多年辛苦练成神识根基,甚至未曾照面就已经被毁去大半。
窦步仁止不住地打着哆嗦,半是因为惧怕,另半是由于疼痛和心痛。他颤声和身后那不知名闯入者说着好话:“晚生见过前辈,前辈远道来此来此,不知有什是晚生能为您做?”
身后那人持刀手很稳,即使听他这话冷笑两声,那刀锋依旧维持在原处,不曾因为开口发笑而使刀身出现半分震颤。
他又讥又讽地说道:“罢,被你叫声前辈,也不知道多少缺德事就因此扣到头上,实在是怕折寿。”
这是个男子口音,听语气和声音,年纪竟似还很轻般。
窦步仁原本还服帖地像只鹌鹑,然而听出对方年纪,暗暗估量这人修为,他心中只觉又妒又恨。而在嫉恨之中,他心里又不由得升起股喜意。
年轻好啊,年轻就缺乏阅历,容易朝令夕改,主意左右摇摆不定。虽然要他费些口舌,但从年轻人手里保下命来可能性可是比年长者要多多。
当然,年轻人难免盛气凌人又自命清高,因此他就不能以利入手,非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可——
“您若不喜欢晚辈这叫,晚辈就不叫。”窦步仁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涩:“不知道晚辈能帮上您点什?”
他语气听起来像是只落败公鸡,垂头丧气又蔫又皱,心里算盘早就拨得啪啪作响。
他思忖着,倘若来人是和他有旧仇——虽然不知道是哪桩旧仇,毕竟他结仇缺德事做得多去——那就尽量往身边人身上泼泼脏水;要是看不惯销魂界这个环境,那他就诉尽苦衷,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拖出来,若是……
他若是被身后之人言语打断。
他身后那个年轻人开口,声音不轻不重,然而字句之间都冷冰冰,音节中几乎能撞下碎冰茬子来:“多谢。来此是要朝你要点东西。”
窦步仁下意识便攥紧手,强笑道:“只要晚辈有……”
“你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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