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内牢院遭过场大火,凋敝已极,赵椟却连修葺意思都没有,任凭其废置不用,只是庭中野草,烧而不尽,被赤红如血暮色浇,触目皆是削尖青黑色草茬,颇似须发怒张。
赵椟显然是仓促出逃,袁鞘青四下里扫,便见草茎倒伏,被践踏出条浅浅小径,直通往院中。
“你看清楚?是这里?”袁鞘青道。
他眼力毒辣,路上紧觑着那内侍神色,只见双眉头蹙又松,颇有心虚之色,心里未免起疑,环顾圈,当下里喝停亲卫。
“围起来,凡有擅自出入者,立即擒拿!”
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这次却轮到他率精兵围困内牢院,来捉赵椟这瓮中之鳖!
那些亲卫得他声令下,立时布阵排开,持戟者当先,张弓搭矢者四面合围,箭上清色抹麻沸散,直将这小院围困得水泄不通。
“赵椟此人*刁多诈,此次必有后手,切勿亲身涉险,得设法引他出来,”谢浚道,“可恨他挟雪时在手,投鼠忌器,你且令属下收敛些,切莫伤错人!”
“自然省得,否则岂不是赔夫人又折兵,白教这小子捡大便宜?这厮便是只鸬鹚,也得先将到嘴肉吐出来!”袁鞘青道,正欲抬手令长薪鬼潜行刺探番,忽而指尖凉。
还未来得及细看,那东西已在触及皮肤瞬间,溶成点稀薄水汽。
是雪!
照说京城已经开春颇久,寒气减退,袁鞘青路杀进来,亦有感于京中柳絮纷飞,有日趋和暖之象,不料竟在这关头下起雪。
雪籽落得很稀,在绛红色残阳里烧得飞快,袁鞘青心里莫名动,却忽而听得殿门处吱嘎声响,像有什重物压在门上,砰砰乱跳起来。
他心中起疑,那吱嘎声响得如牙床摇晃般,连带着窗框上都投出半幅朦朦胧胧黑影,只是模糊得很,隐约能看出散乱鬓发,浓云似堆在窗边。
只是那窗上竟落把蝙蝠锁,窗缝掖得极紧,如揣白兔似砰砰直跳。
他还没回过味来,身边谢浚面色已然变作铁青,竟是二话不说,解下身后长弓,张弓搭箭,只听铛声锐响,那箭正中锁芯,箭镞格着锁眼咯噔拧转半圈,便轰然迸裂开来,窗缝顺势张开线。
他介文臣,鲜有动武时候,不料竟盛怒至此!
只是这窗缝开,袁鞘青面色也跟着变再变。以他目力,自然捕捉到那线雪白皮肉,以及上头点刺目红痣。
这红痣他不知摸过捻过尝过多少次,几乎熔铸进骨子里,见之下,浑身血液都直往脑中冲去,几乎连双目都烧作赤红。
只是斜刺里伸出只手,把那张开窗缝往里拢,那交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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