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椟妒火攻心之下,却是默不作声,只把抓住赵株头发,逼令他同自个儿挨在起。
两人俱是面色雪白,双眉漆黑秾丽相貌,仿佛连株而开栀子,虽则境遇各有不同,那点血浓于水羁绊,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皮相上择干净。
“到底哪点不如这废物?”赵椟切齿道,“恨你……总也不肯让作个明白鬼!”
他已入魔障,昔年种种偏颇,如怨鬼般在他眼前厉声啸叫,纠缠不去。
解雪时被他话中凄厉所感,思绪亦是震荡不休,仿佛有瞬间又溯回到那场纷飞大雪中。
他左右,援引着这对双生子,徐徐走出太庙。孩子手刚从热烘烘水貂毛手捂子里抽出,指节单薄稚嫩,却烫得像两团小火。
赵株于他,有些发乎天然孺慕之情,因而紧捏着他手掌,几乎依偎在他氅衣上。赵椟那只手则如雏鹰攫食般死扼着他截尾指,落后步,脚深脚浅地往前走。
依大襄祖制,凡皇子行拜师吉礼,需身着青衿,由少傅亲自接引至学宫,东面跪拜。
只是如今寒风栗烈,两个年幼皇子脱氅衣,只着袭单薄青衿,披雪而行,不免举步维艰。
赵株尚且有些依偎取暖余地,赵椟此子却如幼狼般,以种无法言喻执拗与凶悍,面被大雪冻得面色发白,面死死擒着他。
解雪时几乎下意识地俯身去揽他,却被他用力瞪眼,那睫毛上明晃晃,都是芒刺般六出冰花。解雪时自己年少时也是孤僻冷漠性子,看着这双眼睛,几如揽镜自照般,因而也不觉此举如何无礼。
但他旋即发现,那目光越过他,直勾勾地钉在赵株身上。赵椟面瞪视,面恶狠狠咬着下唇,竟是,bao起推赵株把。
赵株呆头呆脑,只来得及“哎呦”声,在雪地里骨碌碌栽个跟头,兔子似缩成团。
解雪时有心看他二人品性如何,因而不动声色,只见赵椟矮身便从他肘下钻过去,抟起捧雪,劈头就向赵株面上砸。那雪粗粝如盐粒子,还在腾腾冒着寒气,若是砸实,恐怕面上都得开染坊。
赵株抬起臂,挡在面上,茫然道:“皇兄,你做什?”
“谁准你先抓他手?”赵椟道,抬腿就去蹬赵株肚腹,那双宝字头雁羽皮靴本是踏雪穿,以扎硬牛皮为棱,结结实实衬两行足钉,这毫无分寸脚下去,可如何得?
解雪时心中沉,已有三分判断。赵椟此子年少倔强,可惜却将这三分孤狠全用在欺凌幼弟上,若不加以剪刈,他日必有步入歧途之虞。
他彼时也不过是个孤直少年人,最不喜这般恃强凌弱行径,焉有和颜悦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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