链锒铛作响,泛着股冷冷铁锈腥气。
他乍闻之下,只道空气中都是浓烈到散不开血腥味。
正巧马首前纸糊灯笼晃荡几下,火光斜扑在地上,照着门槛上斑斑点点血污,路蔓延到石阶尽头。
胡罗斐大骇之下,惊呼道:“有血!”
内侍急急道:“大人莫怪,这都是前夜里杖杀死囚,乃是陛下特意赐恩典,大人请避过,从这边请。”
他心中寒气乍起,背后已,bao起片细细密密鸡皮疙瘩,只得煞白着张脸,往垂拱殿走去。
天子那张凤目薄唇脸,在他脑中血淋淋地变幻几番,双唇张阖间,吐并非人言,反倒是咝咝蛇吐信声,好不凄异。
当今圣上,倒真生副鬼魅之相!
他心神不宁,只是随着百官进殿伏拜,山呼万岁,面忍不住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——
垂拱殿正中,不知什时候设副鸾凤宝帐,重重堆锦,彩绣烂漫,直披拂到阶下来,其间缕摄魂摇魄甜香,几乎冲得人鼻底发痒。
十数道轻云似红帛,自梁上垂落,坠进宝帐中,红帛绷得笔直,还在细微地颤抖着。
宝帐之后,隐约透出个跪得笔直人影来,双臂被悬吊在身后,俨然是个白鹤晾翅般难堪姿势。
天子侧坐在宝帐之外,手探进帐中,唇上带笑,仿佛赏玩琵琶光洁漆面时,随手试弦三两声。
胡罗斐骇跳,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天子竟然在朝堂之上,公然亵玩起后宫妃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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