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在禁军丛中被劫,这是何等奇耻大辱!
冯绍方本就性情急躁,当下里腮帮子跳,目眦欲裂间,已掣出长剑在手,怒喝道:“挟持天子,你好大胆子!”
他是赵椟手提拔上来亲信,对天子谋划知之甚详,哪里敢叫破对方身份?解雪时手里长剑,又素来是凶名在外,他急怒攻心间,竟是暗暗背身作个手势。
弩手立刻会意,在他身后弓步待命。
谁知这千钧发间,他却听得天子轻轻咳嗽声。
冯绍方强压怒意,只将手掌抬,挥退属下。两列禁卫齐齐收剑入鞘,留出条可容二人小路来。
“还愣着做什?牵马来!”冯绍方断喝道,“要好马……罢,就取青白眉来。”
解雪时掌心越来越湿滑,都是沁出来冷汗,那剑柄似有千钧之重,直欲脱手而出。只是他处变不惊,面上丝毫不曾露怯,反倒令冯绍方慑于其凶名,不敢妄动。
反倒是赵椟微微笑,引颈在解雪时剑上蹭蹭。他颈上片狼藉,都是血淋淋剑伤,仿佛被琴弦勒出来红印,挟着他枚清瘦凸出喉结,显得尤其狰狞可怖。
赵椟柔声道:“先生折那九十九盏河灯,都顺流漂走,没赶得及,唯有这盏,骨架有损,挂在岸边,先生应当没留心吧?那天水很冷,辛辛苦苦捉回来,展平看,当头就是赵株名字,气得也小病三天。”
他话里带笑,仿佛只是同解雪时促膝而谈,手却藏在衣袖里,似乎在把玩什东西。
解雪时对他这笑里藏刀秉性已有防备,当即手按住他衣袖,他力气未使足,只是个虚招,赵椟却像是骇跳——果然有什东西骨碌碌地从他袖中滚出来,跌落在地上。
解雪时闻到那股血腥气时候,已知不妙。
那赫然是截断指!
细长如柳条,断口处鲜血已经流干,透出股可怖灰白色。又被赵椟脚踏上,碾出爆豆子似声脆响。
解雪时霍然变色,厉声道:“赵椟,你简直蛇蝎为心!”
赵椟微笑道:“太傅,你且猜猜,切尽他十根指头,要费多少功夫?”
“你说……这是谁指头?!”
“朕听说,剖腹取子时,尚且要切断母子间脐带,朕不过切胞弟根手指罢,太傅何必勃然大怒?”赵椟道,面作势又去摸索自己衣袖,“喏,这儿有是!”
解雪时几乎心神巨震,想也不想地掌拍开他手腕——谁知入手却并非柔软皮肤,而是圈细密铁蒺藜!
他虽气力不济,却依旧掌心麻,被刺出行细细血点。股麻意如跗骨之蛆般,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赵椟手揽住他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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