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息之间,便如煮熟虾子般软倒在地——着道!
这时候他若是还想不明白那酒水里问题,变成活脱脱呆子。只是那脑中翻腾酒气,仿佛在这瞬间卷土重来,举捉着他腿,把他狠狠拖进黑暗之中。
——哐当!
佩剑脱手跌落在地上。
火把这才后知后觉地亮起来,照出个立在墙角人形。
他不知静静地站多久,面色被照得雪白静悒,唇脂被拭去,只是擦得不干净,留樱桃汁液似猩红抹。
他单手提着柄剑,银白鞘,朱红缑绳。
这柄剑尚且没有出鞘机会,但他脚边已经倒卧个人形,乱糟糟络腮胡被压在地面上,赫然是那易容成李广源长薪鬼。
那训练有素刺客,此时却四肢抽搐,手指发狂似痉挛着,连从地上爬起来余地都没有。
只因他后颈上插根铜针,长约寸许,刺透大椎,只留节锋芒毕露针尾。
方才在轿上时候,解雪时已经拼着脏腑受伤,强行逼出这枚铜针。
袁鞘青意欲何为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。只有殊死搏,才能有转圜余地。
他不能,也绝不可能在这种境地下任人摆布。更何况,谢浚依旧身陷城中,袁鞘青未必会顾惜他性命,如果他落到赵椟手里,后果不堪设想。
京城虽不可久留,但也绝不能遂袁鞘青之意,正好趁两虎相斗,另冲出条血路来。
那铜针被他牢牢捏定在掌心里,在长薪鬼取出城门钥匙瞬间,他立足不稳,踉跄步,借着风声掩护,手将铜针推——
这根用来限制他行动铜针,反倒成击制敌利器。
直到长薪鬼轰然倒地刹那,他肺腑间那口强自压抑着瘀血,才咳吐而出。
那血似乎源源不断,直到此时他依旧用手掌抵着口鼻,闭目片刻,从掌缝里淌出丝黏稠污血来。
即便如此,他心中依旧如明镜般。角楼下吆喝声已经沉寂,想必是袁鞘青那边计谋得逞。
这是唯机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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