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雪时通禀进宫时候,并没有看见天子踪迹。
内侍支支吾吾地隔门回他,天子疲极而睡,在书案上睡得正沉。
门开线,其间阴沉不透光,隐隐漏出缕麝脐香味道,气味辛燥,解雪时闻之下,喉中奇痒,哪怕立时用巾帕捂住口鼻,依旧咳喘不休。
里头几乎瞬间传来赵株声音,不知为什,呼吸急促,显得有点慌乱。
“太……太傅?”赵株道,“里头点香,气味冲,你先莫要进来。”
仓促之间,但闻桌案翻倒闷响,上头东西丁零当啷滚满地。紧接着是带钩上玉玦急促碰撞声音。
赵株在里头低低骂声,说得含糊,大概在训斥那蠢笨内侍。
等好会儿,内侍转出来开门,赵株身上衫袍显然是草草收拾过,鬓发还散着。
“太傅身体康健些?”赵株问,凑近来看解雪时面色。
他身上也股子麝脐香味,和点新鲜汗气,脖颈上皮肤跟缎子似,紧紧绷着,露出点儿轮廓鲜明喉结,还在渗汗。
不知什时候,他这个学生身上,也有点凛冽侵略性。
解雪时眼神微微闪烁下,道:“已经大好,多谢陛下挂念。”
房里连灯都没点,解雪时隐约捕捉到赵株腰间,垂着片白影,行动间微微晃。
果然是仓促之间,连汗巾子都没系好,只松松掖在腰间。
实在是不成体统。
解雪时道:“陛下,出见臣子,理当正正衣冠。”
他低头,顺手替赵株拢拢外袍。赵株是他手从孩童养成人,两人素来亲厚,这些动作也是做惯,他时之间,也不觉得亲昵。
赵株却是猛哆嗦,后退步。那汗巾子没系紧,漏出来大截,雪青色缎面,晕点暧昧茜红色,乍看像从妇人面上搽下来胭脂。
缎面上绣着白光光双小腿儿,搭在案上,依稀能看见段瘦削腰肢,满捧浓云也似乌发。
饶是解雪时没看清那人面目,心里也明白七八分。
这小皇帝遮遮掩掩,果然是幅避火图。
小皇帝到该通晓人事年纪,他本不欲细看,谁知这瞥之下,这画中人腿微曲,隐约露出对红胀春囊来。
竟然是个男子!
赵株臊得满面通红,急急忙忙将汗巾子塞进怀里。
解雪时皱眉,唤那内侍,道:“这种腌臜物,怎可呈到陛下面前?”
那内侍喏喏应声,竟是半躲在赵株身后,只肯露出半张脸来。解雪时眼望去,但见他面色蜡黄,皮肤粗糙,全然不似阉人白皙阴柔,不由疑心大起。
小皇帝忙踢他脚,道:“蠢物,太傅在外头候这许久,也不知道端盅热汤来,还不快去!”
那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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