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喻示意郭濂坐下,慢悠悠道:
“据所知,青石盐场每年盐产可达万三千石,而每年却只需上交八千石官盐,那,余下五千石,又去哪儿呢?”
郭濂面色不变,正要开口,楼喻又笑道:“不管你承认与否,只要此事传到皇上耳中,青石盐场根本经不起盘查。”
这倒不假。
郭濂沉默不言,双眼凝视面容尚显稚气楼喻。
庆王此人凡胎浊骨,未料生个狡猾如狐儿子。
楼喻低声蛊惑:“郭知府,官盐份额不变,若是青石盐场盐产能够提升更多,你不就能埋更多银子?”
“莫非殿下是指晒盐?”郭濂轻嗤,“晒盐之法固然可用,但若逢雨,不仅盐场停工,前功也会尽弃。”
楼喻忍不住笑,他点点脑门,“郭知府,有时候脑筋也要转转。你可统计过,庆州往年下雨天数与下雨集中季节?即便不能统计,咱们还有司辰官,可预测天文气候。”
郭濂不解,“如此依旧会少产盐日子。”
“不涸泽而渔,不焚林而猎,”楼喻神色淡淡,“对劳役盐工同样如此。”
郭濂听不进去,在他看来,那些低贱盐工生来就是劳碌命,他们价值就是熬出更多盐,没有休养生息必要。
更何况,个盐工倒下,会有更多盐工填补进来,多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贱奴。
楼喻心中冷笑,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。
他提议道:“煮晒兼备,岂不快哉?”
郭濂眼睛亮,是啊!
又煮又晒不就行?方才是他脑子没转过来。
他拱拱手:“还是殿下想得周到,来之前,下官已知殿下晒盐法产出极高,只是可惜会被下雨天埋没,如今有解决法子,那可真是青石盐场大幸事!”
楼喻故意问:“晒盐之法功在千秋,郭大人是否有意上表圣人,借此请功?”
这政绩足以让郭濂官运亨通。
郭濂这时候倒有几分清醒,他捋捋胡须摇首道:“下官并无鸿鹄之志,只愿在庆州府安心度日。”
他上头那多大山,随便来个都能把这功劳夺去,而且等他升官去京城,这些盐利估计就到不他囊中。
他还不如在这庆州当个土皇帝,将盐利死死捂在自己怀里。
反正如今朝政紊乱,有崩断之象,他还不如偏安隅,趁天崩之前,多攒些钱以备后患。
郭濂用他朴素小民思想,成功说服自己昧下晒盐之法。
楼喻眉梢微挑:“郭大人,既然你已有所打算,不如就此与庆王府合作,晒盐所得利益,予你成如何?”
郭濂:“……”
他呵呵笑,“盐场乃朝廷管控之地,盐工亦由府衙分发酬劳,殿下莫非想空手套白狼?”
“没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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