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在颤抖,捧着封信颤抖。
熟悉字迹,老上司字迹,较从前更有苍骨。
信中开头便是将他顿骂。
问他还记不记得小寒山战后,宁王商建伯亲自为他牵马坠蹬,大军前为他牵马夸功,享受万众高呼时荣耀情形,难道大军在为叛徒高呼?
问他记不记得是谁连夜长途奔袭,为他从敌军中解围?
问他记不记得为救他,英扬武烈卫死多少人?
问他,英扬武烈卫中走出儿郎,可曾出过叛徒?
问他,你以为你在北州那是非之地自立能得长久?自古以来,不累三世之功,有几个能称霸方粉饰污名?你自己想找死别连累下面弟兄!
讲他为将不知何为忠,持家闹个骨肉相残,外有污名,内养妖孽,糊里糊涂,历数种种,那真是番痛斥。
以前可以说你是迫于无奈,可不追究,如今宁王大旗已在南州竖起,问他是不是睁眼瞎,问他有没有看见?
最后句“混账东西,还不回头,更待何时!”令邵登云老泪纵横,伏案喊出声:“蒙帅!末将知错……”
羊双提袖抹泪。
邵登云忽坐直身子,悲声道:“笔墨纸砚来,末将向蒙帅请罪!”
羊双伸手拦下,“老爷,会不会有诈?事后真会替您洗刷污名说是为宁王忍辱负重吗?”
邵登云泪眼摆手,“别人会欺诈,蒙帅断然不会,快取笔墨纸砚!”
……
管芳仪走到楼阁凭栏处,走到牛有道身边,朝斜后方向撇撇下巴,“南州信已经到,为何好人让那边做,你自己却不做这好人?”
牛有道呵呵,“是好人吗?搞他家破人亡,在邵登云眼中还能是好人吗?”
“那倒也是,这劝降能成吗?”
“也许能成,也许成不,但还是得做。”
管芳仪狐疑:“什意思?”
牛有道平静道:“能成,说明他忠心未泯,能省事点。不能成,有私心也是好事。局势在眼前,就看怎因势利导!”
管芳仪:“你怎越说越糊涂。”
牛有道拍拍扶栏,叹道:“不管能不能成,哪怕他有私心,只要不傻,就该知道这样做对他有百利而无害。目前情况明摆着,能稳住,兴许就能稳住北州局势,他干嘛不答应?至于将来,若是南州自己不争气,指望这边也没什意义。若是南州自己争气,这不就是邵登云名正言顺退路吗?自然会水到渠成,他自然会顺风而倒,干嘛跟自己过不去?”
管芳仪恍然大悟,微微颔首,真正是受教,再看向牛有道眼神略有崇拜,嘴上却嗤声,“你这人心眼太多,坏人!”
牛有道唉声叹气道:“也没指望能在你嘴里变成好人,说正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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