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飞卿醒来时,只记得自己做场不太好梦。
梦里有千万只恶鬼在地下向他伸出手,想把他拉下去,在他几乎堕进地狱时,只手从后面推他把。
眼前白光闪,他清醒过来,所见是天光,所闻是花香——他仍在人间。
这梦太真,他在被窝里坐好会儿才定下神来,正要下床,忽觉手腕处痛,掀开袖子,道细浅划痕横亘在他小臂。
伤得不重,但格外怪异。
恰时天青走进寝殿,他见明飞卿醒来,惊喜地大呼:“家公子醒!!”
外头细春并几个小宫女,欢天喜地地冲进来,其中还有个秦冉。
见到秦太医在,明飞卿就猜到自己定出什事。
新梧宫人都受皇命,要对咒术事瞒到底。
秦冉早已编好话来回:“殿下近些时日是累着,所以才会忽然晕厥,手上伤是您晕倒时不小心划到,这几日您得仔细养着才行。”
“是吗?”
明飞卿将信将疑,他想起昨日事来,问:“淮子玉呢?”
“”
天青和细春同看向秦冉,秦冉硬着头皮道:“陛下在合阳殿批奏折呢。”
“哦。”
明飞卿也只是随口问,并不是真地关心淮瑾在哪,也不在乎他没有守着病倒自己。
细春生怕这位是七窍玲珑心,再在这个问题盘绕下去,迟早要被看出破绽,忙递个眼色去殿外。
奶娘会意,抱着已经不哭闹阿渊进寝殿,将孩子送进明飞卿怀里。
阿渊在新梧宫被养得白白胖胖,长得越发惹人喜爱。
他十分亲父君,除昨日事出有因哭闹,他在父君怀里向很乖。
明飞卿心神就全部转移到逗孩子这件事上。
他并不知新梧宫所有人都为之松口气。
到夜里,天白忽然带着两大捧奏折进新梧宫。
“君后能否替君上批阅这些奏折?”
明飞卿:“???”
奏折高如两座小山,都快把太监给压垮。
他反问天白:“奏折该给谁批,你不知道吗?”
天白低着头,不敢抬起来,他深吸口气,才把泪意压下去。
淮瑾今天下午还能撑着处理点国事,傍晚时忽然痛到浑身抽搐,吐好几口黑血,人倒却不能晕死过去,哪怕他身体已经撑到极限,恶毒诅咒也要吊着他神识,让他醒着承受这些凌迟般折磨。
天白在战场上见过许多杀伐,却没有刻如今日这般揪心。
他不敢抬头,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,会让君后看出异样,会瞒不下去。
但他真想告诉君后,陛下可能会死,陛下为救他,真地要把这条命糟践没。
然而他什都不能说,还得被逼着撒谎。
“奏折该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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