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静曲折庭院里,白色玉石砌成台阶,沿路尽种着月华树。就算在夏日,也能感觉到令人指尖泛青寒意。
蒙着眼睛青年男子正坐在院内石凳上。他原本安安静静地坐着,衣冠胜雪,如同座冰雕,却突然像是被注入魂魄,开始弯腰咳嗽起来。
他咳地又重又快,院中站着不少侍从,却大多对这幕视若无睹,只自顾自弓腰站着,神态谦卑。唯有他身旁个婢女,眼中闪过丝担心,却也没敢动。
有白衣女子踏入小院门,她容颜瑰丽,宛如姑射神人,脸上神情却比冰霜更阴寒。
她径直走上前,句话不说,便狠狠扇那青年耳光,连他脸上蒙着白巾,都给扇歪。
那青年兜头就挨耳光,却并不生气,反而边咳边笑:“不过是想先去瞧瞧,咱们那位素未谋面,大名却如雷贯耳堂兄,姐姐为何生这大气?”
这声“姐姐”温柔如同呢喃低语,却没能融化半点云遮月眼底寒霜。她声音沁凉,如珠玉坠落冰上:“你该知晓这件事如何要紧,若是因为你自作主张而搞砸,便不是给你耳光,就能解决。”
云遮影温顺地低下头:“是。”
云遮月却并不觉快慰。她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六岁,曾经也会牵着她衣角,跌跌撞撞往前走,如今却难以捉摸弟弟,眼底有晦涩情绪闪而过。她转过身,裙摆扫过玉阶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云遮月离开,云遮影随手取下已经歪掉面巾,露出张光洁俊朗面容,竟和陆翡之有三分相似。
他已经习惯不会睁开眼睛,不再需要时时借助外界强制。
夜色已经深,他刚刚用傀儡术,又被反噬,现在应该去休息。但是他不想动。
他在想今日“见”到两个人。
有意思。
他这点子把戏,虽然老套,但在揣摩人心上,向无往不利。
传说中最是天资高绝,目下无尘陆翡之,不仅为情所困,好似还是个无怨无悔情种。而谢眠这个人……
他与陆翡之牵扯极深。少年时因为救下陆翡之而在朝凤城立足,被那对夫妻视如己出,就连陆翡之这桀骜人,都与其感情极深,后面更是情根深种。
朝凤城终究是妖族统治领域,信奉强者为尊。陆翡之幼年便展现出极佳修行天赋和坚韧意志,但尽管如此,也直到二十五突破灵镜期,才真正坐上少城主位子,此后也直老实待在学宫内刻苦修行。
而谢眠,早年虽也传出过修行美名,但因为处事低调,并不如何显眼,后面灵力运转出问题便彻底沉寂下去。据说平日里性格温吞和善,并无任何精彩绝艳之处,可依然在朝凤城与陆翡之待遇无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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