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渡县雀扇津。
前往梁州最快方式就是走运河水路,惟明行整装待发,等着船夫搬行李工夫,归珩凑到惟明车驾旁边,悄声通风报信:“殿下,还是没来。”
惟明今天起得早,还有点犯困,端坐在车中闭目养神,闻言好像也不怎在意似,淡淡地“嗯”声。
归珩悻悻嘀咕:“个两个,还挺沉得住气。”
其实他纯粹是被殿下那张冰清雪冷脸迷惑,如果能将惟明现下心情具体演化出来,所有人将会看到个小人焦灼地走来走去、四处张望、萎靡不振、突然发疯、挠烂墙角、继续萎靡……等系列花样百出猴戏。
过炷香工夫,船工过来禀告行李箱笼均已搬运完毕,请诸位大人们登船。惟明眼见着再也拖延不下去,只得从车中下来,走到码头上。
临登船前,惟明再三按捺,终究还是没有忍住,临风回眸,遥遥眺望城楼眼。
城楼上空空荡荡,除烈烈旌旗,没有任何熟悉身影。
惟明暗自叹口气,说不失落是假,然而失落也是没有办法事。他把“来日方长”四个字念经样来来回回在心里过七八遍,才重新打点起精神,在随从簇拥下登上客船。
这次出行前惟明虽已说过要尽量低调、不得惊扰地方,但端王殿下毕竟是皇子之尊,宫中仍特意为他单独安排艘大船。这条船上只有惟明随身带着归珩和江海两个下属,外加宫中派遣贴身护卫四名金吾卫。阵仗排场不大,惟明也不是爱摆架子人,走到船舱前便回头对金吾卫道:“诸位自去休息,船上无事,不必跟着。”
金吾卫们自然乐得清闲,各自告罪退去。惟明回手推开房门,对归珩道:“先进来——”
他余光瞥房中,声音戛然而止,随即生硬地转个弯,把刚推开门又拉回点:“没什事,你们两个也去休息吧。”
江海忠心耿耿,刚想说那怎行奴婢得先进去洒扫铺床,归珩借着方才那开门瞬间,已瞧见地板上拖着角银青色衣摆,当即伸手将江海揽,笑眯眯地道:“多谢殿下体恤,那属下就先告退啦。”
说完他直接仗着臂力把江海夹起来,脚不沾地地拎走。
惟明:“……”
他扶着门框,要深吸口气才能勉强平复此刻毫无章法心跳,随即推开房门走进去。
为端王殿下准备房间里无声无息地多出个人,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坐多久。
清晨天光藉由水面反射,透过窗纸,在室内轻轻地漾着波光,惟明凝视着他面容,像注视着个经年梦境。两人谁都没有立刻开口,只在这脉脉沉默里安静地对视。
过像有辈子那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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