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收徒弟自己放出话,宿游风被赶鸭子上架,只能打落牙和血吞,应承闻衡所请,暂时在小院中住下来。
薛青澜难得清醒整天,至晚间方觉疲惫,沐浴过后,便回到房中安歇就寝。只是他虽然很困,睡得却不怎沉,没过多久,朦朦胧胧地听见房门响声,烛火依次熄灭,紧接着轻得近于无声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床前。薛青澜在睡梦之中本能地惊,刚要睁眼,忽然闻见点熟悉青竹香——闻衡人还没到,气息先至,瞬间就把他炸起毛抚平下去。
以前薛青澜问过他好几次,闻衡平时从不熏香,也没有佩荷包香袋习惯,但不知道为什身上总有股似有若无淡香。严格来说那不能叫“香气”,更像是风吹过大片竹林草木气息,而且闻衡自己闻不到,旁人也从没提起过,好像全天下只有薛青澜能感觉这个味道,靠它认人比用眼看还准。
青纱床帐被挑开又垂落下去,外侧床榻微微沉,温暖干燥掌心在他额头搭搭,薛青澜心神松弛,非常自觉地闭着眼翻身,滚进他怀里。
“还没睡着?”闻衡躺在他身边,给他把睡乱长发拢到边,语声又低又缓,像怕吵着谁样,“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“没有。”薛青澜从他衣襟袖口处感觉到点夜风凉意,于是半梦半醒、迷迷糊糊地问,“出什事?”
闻衡低笑道:“你又知道?”
薛青澜困倦地半阖着眼,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他腰:“嗯。你躲在外面偷偷吹风,是心里有事,想不明白。”
“在想冯抱究竟想干什,但是想来想去,觉得这猜太傻,还不如到时候见面直接问他。”闻衡低头在他眉心亲下,哄道,“好,你该睡,有什话明天起来再说,嗯?”
他不在时薛青澜怎睡都睡不踏实,现在只说不到三句半,薛青澜就困得睁不开眼,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。
闻衡借着点微光,勉强能看清他模糊轮廓,他当惯正人君子,抱着薛青澜睡不知多少次,从未有过毫邪念,此刻心中却蓦然动,胸口好像有小簇火苗无端地燃烧起来。
许是身份转变需要个适应过程,从互通心意到现在,闻衡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怀抱中是他沉睡心上人,戳破那层窗户纸后,薛青澜呼吸、神情、动作、体温、触感……寻常每处忽然都有不同寻常意味,像是许多细微柔韧丝线,在无边夜色里攀援而上,缠绕着他爱恨嗔痴,也牵动他无边欲念。
闻衡灵台骤然遭雷劈。他稳重这多年,所有积欠激烈情绪都在这刻汹涌反扑而来,整个人被“情爱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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