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来,凡习武之人,哪个没听说过“侠义”,谁没被人称过声“侠士”,他们练辈子武功,毕生追寻武学极致,难道最后就只配做不义之师手中把杀人刀?倘若这生辛苦不过是为他人磨刀砺剑,那他们宁愿自封尘匣,做块深埋地底废铁,也好过杀人饮血,把自己良心踩在脚下。
三派顶着满天骂声和皇帝日益严厉催逼,各自在门派底下修筑座地宫,将本派百年来积存武功秘笈尽数封存,又取块乌金融铸成三把重剑,作为地宫钥匙,也象征三派之间誓约,与地宫道封入地下。安排好这些,在举国欢庆大军再度得胜、即将攻下京城时,三派弟子合为派,毅然舍弃经营近百年门派,悄无声息地遁入昆仑山中,从此销声匿迹,再不入世。
这就是昆仑步虚宫前身。
古往今来,他们大概是最窝囊、最软弱群“大侠”,既没有快意,更谈不上潇洒,畏首畏尾,自缚爪牙,行是悲壮义举,可百年之后,在青史上连个墨点也没留下。
天不知道,地不知道,古师国人不知道,中原百姓更不知道,没有人记得他们割舍什,就像那些已经没人认得古师国文字。昆仑山巅终年被雪,百年无垠寂寞里,他们对得起,惟有“侠义”这两个字。
宿游风常年混迹于市井当中,讲故事自带种说书气质,抑扬顿挫,连薛青澜这种骨子里有点离经叛道人都听得入神,见他停住喝茶,忍不住追问道:“后来怎样?”
“后来,”宿游风慢悠悠地道,“世事无常啊……”
后来师国军队打进京城,中原王室南渡,然而此时百姓已经回过神来,各地义军纷起,师国东进步伐逐渐艰难起来。师国虽有高手坐镇,中原武林亦不乏能人,两国胶着十年,最终股号称“齐军”义军自密州突起,数次大败师国军队,收回天守,又继续向西,踏破师国国都玉銮城,至此师国彻底亡国。次年齐军首领自立为帝,半据天下,又过两年,北方安定,齐太祖出兵明州,前朝末帝肉袒以降,九州从此归于统,延续半世战火终于熄灭。
然而这并不是结束,齐太祖行伍起家,饱经战乱之苦,深觉师国之祸与这群自恃武力武林高手们脱不开干系,因此在立国之初,趁师国战败、中原武林亦被十几年战争极大消耗时机,齐太祖采取前所未有禁武措施,中原武林迎来最黑暗百年。在这百年里,朝廷不但将武林门派清洗空,甚至连民间也不许私藏刀兵,大部分武学传承就此断绝,古时候武功心法至今十不存。
直到齐朝中期,禁令放宽,些小门派才重新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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