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事从头到尾都记得清清楚楚,很仔细地描述遍。
沈约记性很好,此时都不太记得清。大约是日子久,而当时他又太难过。
他像是讲故事样,“到你房间,知道里面没有人,可还是想看看。阳台灯亮着,窗帘也没有拉,你房间里切都是工工整整。只有小白蹲在你书桌上,伸爪子挠上头摆着个玻璃瓶。目标也许不是玻璃瓶,是伸长出来那枝玫瑰花。推开门时小白吓跳,爪子不小心推倒瓶子。瓶子掉到地上,里面几颗星星滚出来。”
即使为沈约讲好长段时间床头故事,顾宁远口才还是没什长进,这样惊心动魄幕,被他讲出来都不能让人勾动心弦。
可沈约听怔,他抓住顾宁远手,呼吸急促,急不可耐,“然后呢?”
顾宁远想把沈约手拢入自己掌心,但沈约也不是小孩子,塞也塞不进去,只好裹半。
他接着说,“去捡瓶子,没料到有颗星星没有折好,撞就散架,成张团起来纸。”顾宁远顿顿,笑容微微收敛,像是重现当时挣扎和犹豫,“那张纸上像是写东西。可是你哥,既然你都把这句话藏这样隐蔽,应当尊重你,不应该看它。”
“可是没办法,那张纸诱惑力太大,不能忍受。”
说起来是很平淡,可沈约却难以置信。这是他头回从顾宁远嘴里听到这样话。他以为顾宁远无所不能,世上再艰难事都会克服,连自己都可以打败。
可顾宁远却被这样欲。望打败。
“拆开来,上面写句话,只写句。”
沈约还不知道是哪张糖纸,上面写那句话。
无论哪句,都是他再克制忍耐,也不能压抑感情,才会写在糖纸上。
顾宁远面容轮廓深刻,在这刻显得冷峻至极。
“你说个人是自己玫瑰,星星,光,还有切。”顾宁远话顿顿,声音暗哑低沉,话梗在喉咙里,犹豫着不知如何说出口,“不知道该怎说,你,沈约,弟弟这喜欢个人。以你性格来说,原本是应该为你高兴,但当时却忽然很难过。”
这样毫无保留,句句都说到骨子里,连血肉都要剖开地剖析自己,讲自己感情,顾宁远从没有做过。
沈约连呼吸都屏住,眉头皱很紧。他不敢发出丝毫动静,生怕错漏顾宁远说出任何个音节都会抱憾终身。
“因为忽然才意识到,原来,喜欢你。”
喜欢你。
那句话像连绵不断浪潮,不断地从沈约脑海里起伏,忽高忽低,忽远忽近。他不能思考其他任何事物,只有顾宁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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