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在脑海里滚成解不开乱麻,直到快天亮时,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
朦胧中,远方似乎有杳杳钟声传来,她在梦中脚踩空,心中“咯噔”下,猛地醒过来。
四下里片静寂,外头仍是黑沉沉,傅凌从榻上坐起来,呼吸凌乱,感觉自己心脏仍在不受控制地狂跳。这时外头有人轻轻敲门,元振声音隔着门板传来:“娘娘可醒?严大人打发奴婢来问,您可还要见陛下最后面?”
傅凌如遭雷击,眼中毫无征兆地滚下两行泪来。
她喉头酸涩,强忍着哽咽着道:“公公稍等,这就来。”
等傅凌收拾停当,来到主殿时,长治帝已陷入昏迷,御榻边围着不少人,太监、起居郎、御医,唯有严宵寒远远地站在旁,容色寡淡,事不关己,在这关键时刻反倒在走神,像个局外人。
众人行过礼后,让开条路,傅凌跪倒在御榻旁,含泪唤道:“皇上……”
长治帝眼皮微微跳,似乎对她声音有反应,可始终没睁开眼睛。傅凌将他枯瘦手攥进掌心,泣道:“陛下放心,臣妾定教导好晖儿,不负陛下殷殷期盼。”
长治帝手指在她手中抽动几下,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。据说人死前都会有段奇迹般回光返照,然而御医屏息静待片刻,长治帝终究没有再清醒过来,就在众人注视下,慢慢停止呼吸。
“娘娘节哀。”
不知过多久,严宵寒走上前,在傅凌背后轻声道:“皇上驾崩。”
此话出,养心殿内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,严宵寒见傅凌还在发愣,只好出声提醒道:“娘娘?”
傅凌极缓地眨下眼,眨掉眼角最后颗泪珠,朝旁元振伸出手。
元振忙将她扶起来。严宵寒退到边,拂衣跪下。
“皇上……驾崩。”
傅凌面朝空旷大殿,朱唇轻启,嗓音沙哑颤抖,却直坚持说下去:“即刻派人告诸公、百官、诸亲王,嫔妃,关闭宫门、城门,全城戒严。请——”
“新主”二字还没说出来,门外忽然传来声高喊:“陛下驾崩,为何不召等入宫听遗诏!”
不知是谁走漏消息,养心殿外,以薛升为首,几十位殿臣聚集在阶下,长治帝异母兄弟赵王也在其列。傅凌在元振搀扶下走到殿前,目光冷然地扫视过张张或年轻或苍老面孔,凛然道:“陛下始终昏迷不醒,并无遗诏。”
薛升意有所指地道:“也许有,但娘娘不知道。”
傅凌道:“儿是圣上亲口册封太子,国之储君,不管有无遗诏,都是天下新主,薛大人又有什异议?”
薛升冷笑声,打开随身携带木匣,从中取出卷明黄圣旨,高举在手:“此乃陛下亲笔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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