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边的军队都有军医冲出来,白色的纱布捂上云子玑的脖颈,顷刻被血染透,军医试图止血的手都在颤抖,剑割得深,血都在积雪上蓄起了一滩,他们心中有数,这样怕是难救回来了。
“沈勾要找沈勾”
湛缱小心地抱起子玑,一只手紧紧捂着他的脖颈,步伐又稳又快地往皇城里冲。
皇城内的云家军见到国君一脸泪痕,满脸绝望,他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帝妃,寒风猎猎,已吹不起云子玑被血染湿的衣袍,血从他脖颈一路滑到手臂,最后凝在指尖垂落,就这样蜿蜒了一地。
最前排的将领侧了侧身,继而所有云家军都默契地自觉地为湛缱让出一条路来,二十万人浩浩荡荡为云子玑的生路开道。
这场兵变初始,人人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,最终却都为了云子玑一人。
人心为了子玑一人散去时,云非寒迟钝地捡起地上那把剑,上面的血还带着子玑的温度,在意识到是他把子玑逼到这一步时,云非寒轰然跪在雪里,哀恸痛哭。
地面的雪忽然被震起一层雪雾,边境二十万大军声势赫赫地赶到了皇城,凯旋之师带来的火光照亮了这个昏暗压抑的雪夜。
云非寒抬头,逆光望去,隔着悔恨的泪,看到满身风雪的大哥策马朝他走来。
云非池下马,扔了手中的银枪,解了腰上的佩剑,卸下头上的武冠,脱离了镇国元帅的身份,此时此刻他只是云家的长子,云非寒和云子玑的兄长。
旁人或以为云元帅会偏袒兄弟,包庇他谋逆之罪。
云非池走到云非寒面前,他冷沉着一张脸,布满枪茧的手忽然裹着寒风抽了云非寒一巴掌!
这一巴掌落下时,在场所有将士皆是一震,城内的云家军见到云非池动怒,脸上更是一热,仿佛这一掌也抽打在他们脸上。
“这一掌,打你谋朝篡位,殃及月州国都数万百姓。”
在千军万马面前,云非寒被打偏了脸颊,嘴角顷刻间溢出一线血,脸上泪痕也未干,已是狼狈不堪,他没有还手,甚至不敢抬眼与云非池对视。
左边嘴角的血还未抹去,右脸颊又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巴掌!
“这一掌,打你背弃家训,忤逆父母,苛待幼弟。”
云非池十岁就能徒手劈碎两块交叠的砖头,可谓天生神力。
云非寒摔倒在雪里,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被这两掌打出身体,他痛苦地吐出一口血。
“大哥”
云非池抓着他的衣领,扶住了他。
他眼中含着失望与愤恨的泪:“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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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央宫外,苏言和山逐如无头苍蝇,急得四处乱撞。
他们连沈勾的面都没能见着,一回宫却发现帝妃已经不见了。
宫里宫外乱作一团,他二人也心乱如麻,既担心帝妃,却又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