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来到了琴吹同学夏天住过的综合医院。
芥川带我走进充满药水味的白色走廊。
至此,他完全没再开口,我也持续保持缄默。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我们走进个人病房,床上躺着一位大概三十五、六岁的瘦弱女性。
她的口鼻和身体插了好几根管子,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。
芥川低头看着那个人,像是叹息般地说:「……这是我母亲。从我十一岁的时候,她就一直以这个模样躺在医院里。」
我的胸口受到强烈的冲击。
一直是这样?从芥川十一岁开始?从来没有清醒过?
我想起绫女小姐很难过地讲出来的话。
——事件发生后我们的母亲就住院了。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太好,总是在医院进进出出,但是这次入院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院……
那句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院」,原来是这个意思……
床边的桌上,摆着满满一篮橘子和葡萄柚,酸甜的香味飘送而来。
水果篮旁还有一叠未拆封的长方形白色信封,大致数来至少有十封以上。
收信地址是医院,收信者栏位写着「芥川淑子」。看到这里,我终于知道芥川寄出的信是写给谁了,顿时感到鼻酸。
芥川拿起一个信封,低垂的眼神寂寥地望着收信者姓名。
「我知道不管我写多少封信,母亲都不可能会看……可是,也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我觉得每当情绪无法抑制的时候,都会忍不住写信给母亲。只要寄信过来,我就觉得母亲倾听了我的心声,心情也会变得比较轻松。」
他叙述的话语听起来虽然平静,却让人感到一股哀伤。
「母亲是在生下我的时候把身体搞坏的,但是她从来不曾埋怨我,总是温柔地对我微笑。」
绫女小姐也说过,芥川从小就将任何事情做得好好的。
为了不让母亲操心。
芥川把信封放回桌上,再度望向他的母亲。
平静而悲伤的眼神,充满哀凄的侧脸。
「不管我心中有多么丑陋的情感,只有母亲会原谅我吧!所以我也不会对母亲说谎,每一封信都是我的真心话。」
——我们光是为了母亲的事和自己的事就已经忙不过来了,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顾及一诗。
——虽然一诗很成熟懂事,但是当时的他也只是个还在读国小五年级的十一岁男孩啊…
芥川也把六年前那件事写在信里了吧!
而且,应该也写了这次的事……
芥川从水果篮里拿起几颗橘子递给我。
「我们去中庭吧!」
「嗯!」
我接过橘子,僵硬地点点头。
我们坐在医院中庭的长椅上,吃着有点苦涩的橘子,我也坦承了我跟远子学姐去过他国小母校的事。
「对不起……你已经叫我不要再管你了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