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他真这么跟你爹说的?”钟雪浑身凉透。
沈廷之很认真的点点头:“是啊,抱怨了一路。你别说,我先前一直觉得世子是个杀伐决断没人味儿的人,可我爹跟我说过这件事之后,我觉得他不仅有人味儿,还浓的挺别致的。”
“……”人味儿没闻到,脑回路直奔九曲十八弯的气息倒是酱香浓郁。
经过梁端的“悉心”教导,宋先生对钟雪今日写的那两张字大加赞赏,当然,都是彩虹屁,钟雪写的什么熊样儿他自己清楚。
他正用朱笔在书上勾记号,耳侧飞来一个小纸球,沈廷之传的。正值课间休息,只要不大声喧哗,交头接耳来回走动是允许的,但沈廷之依旧坚持不懈的在传纸条,据说这样比较有仪式感。
钟雪没兴趣给他搭台子,原封不动的把纸球扔了回去。
“有话就说。”钟雪不耐烦的翻了翻书——精读一本砖头厚的拗口文言文,要“眼心手”三到,被打断的时间长了,又特么得重读一遍。
沈廷之冲他勾勾手:“下月初三灯祭。听说今年平王府为了庆贺,办了一场竞卖会,里面全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,大概规则也就那样,三唱未竞,益价不犯嘛,怎么样,有没有兴趣?”
“没。”
既是与平王有关,还是少掺和为妙,免得某人瞎胡闹。
沈廷之咂了下嘴:“我知道钟兄家大业大,那些什么奇珍异宝在你们家不是垫桌腿儿就是当夜壶,但这其中还真有一件绝世宝贝是你们家没有的。”
沈廷之一脸神秘,钟雪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,把书放到一边:“什么?”
沈廷之得意一笑,整个人往上一窜,趴到书案上小声道:“西域夜、光、杯!通体晶莹,简直巧夺天工,皇宫大内都没有,钟兄确定不心动?”
“夜光杯?”钟雪有个不太妙的猜测。
“不错。”沈廷之点头如捣蒜,忽地,他又摆出一副狐疑,“这夜光杯本是一对儿,平王府这次拿出的卖品却只有一只,钟兄,你说他们是不是不舍得把一对儿都卖出去,然后私藏了一只啊?”
“不会。”钟雪想都没想。
“为什么?”
因为另一只极有可能就在我那里……钟雪干笑两声:“随口猜的。”
钟老爹寿宴后次日,确实如约将夜光杯送了过来,但不是一对儿,而是一只。钟雪当时问过,钟老爹支支吾吾。钟雪原本还以为他是送给哪位早寡少妇,不好意思说,也没追问。现在一想,送给谢宣的可能性倒是更大,毕竟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,原主单相思那段儿,三天两头就往平王府送东西,全是罕见珍玩。至于他为何隐瞒,也不难猜。寿宴当日,钟雪义正言辞的说了自己不喜欢谢宣,他应是法发觉自己这东西不该送,所以才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