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星,已经过最核心地方,正在渐渐远去。
而那颗星星,像是比从前要黯淡许多。
快到年关,青月正在佛塔炮制、晾晒这年积攒下来神药。冬风冷厉,侍卫长在旁边看着,催促道:“别收拾,天到晚也收拾不完,陛下说今年百姓多苦,皇宫里不需要佛塔送药,让咱们把药都送给百姓,回头有人来起收拾。”
“知道,给师父选些药留下来。”青月说。
“怎,佛子旧病还是没见好吗?”
“老那样。镇魂钉伤,每次到冬天,阴寒加重,佛子总是说不要紧,可是不打紧归不打紧,那个东西是神器,留下伤痕会疼,大约非常难受。”
青月把面前药材称称,放进药包里装好,又给侍卫长比划,“还有师父手腕内侧那道伤……那道伤你见过没?非常奇怪,看伤口像是剑伤,师父说是自己不小心用青月剑割伤
,但那道伤二十多年,直不好。那伤口又深又窄,你见过二十多年还没愈合伤痕吗?”
侍卫长也啧啧称奇:“也真奇怪,还有这种事?也没听说过。世界上怎会有治不好伤呢?”
“师父不说,也不敢问,总之还是给他抓些医治创口,平缓镇痛药方。”青月手脚利索,很快就弄好,“你等等,先上去送药。”
“好。”
青月推开静思室门。
现在是白天,相里飞卢没有守塔,他靠在窗边,静静地翻阅着本书。
青月忘什时候开始,相里飞卢把休息床榻搬到静思室,用屏风隔开,就睡在窗下,抬眼就是天空。
“师父,把要熬药放在这里。今日灯节,和侍卫长起去街上。您注意休息,记得服药。”
“好。”
相里飞卢答道。
门关上。
片刻后,相里飞卢把手中医书翻到尾页,起身去拿药。
他如今佛骨和魔骨并具,其实没什伤口能碍得他。
青月总是瞎操心,天天要他喝药补气补血,他也不推辞,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喝。
药材放进药罐中,加水煎用,相里飞卢正要点火,手腕翻,却微微愣住。
他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伤痕,不知什时候结痂,边缘已经在好,变得透明发白起来。
——多年前往事如在眼前。
他带着怒气把少年压在帐中,狠狠地亲吻他。他咬破容仪嘴唇,青月剑反过来割伤他。
那时容仪孩子气地瞪他:“要给你治伤吗?你这道伤是好不。”
他言不发离去,打开门时,雾雨气息撞在身上,心跳和伤口起跳动发烫。
现在这道伤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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