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头时才听见声音，顾如琢从前门走
进来，抬眼轻轻看他
眼。
程不遇没有再哼，但他知道顾如琢绝对听出来。
因为他望见他回座位上拿请假条后，没有急着走，而是又歪着头看他眼，眼底带着似笑非笑
神情。
他低着头，盯着面前第二叠作业，还在慢腾腾地理。
“要帮忙吗？”他忽而听见顾如琢问。
这是他在学校里，第次主动跟他说话。
他小声说：“不用，谢谢。”
顾如琢却走上讲台，顺手把剩下作业本拿过来。
他看眼座次表：“这是上周座次表。老班怎
想，让人都认不全转学生发作业？”
程不遇愣下。
座次表是错，那就是他刚刚发都是错。
顾如琢顺手把他刚发作业都收回来，随后就坐在自己课桌上，踩着凳子，按照记忆发作业。
比起发作业，说是“飞作业”更准确，顾如琢座位本就在中心靠前地方，他本本地飞着，射程覆盖教室全场，没过半分钟，整个班作业被他发完，虽然现场看起来不怎漂亮。
“
走。”顾如琢晃着手里假条，吊儿郎当。
少年人那点小臭屁心思很明显，带着点小得意。因为听见他在哼他歌，所以对他态度也不再那恶劣。
他走到教室门口，忽而转过身问他：“晚上弹琴很吵？”
程不遇垂着眼睛，声音小小，有些慌乱：“不、不吵。”
“好。”顾如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那天顾如琢请假出去拍综艺，下午还是照常去练功室。
程不遇晚上睡觉，还是原来时间，但这次不再听见顾如琢琴声。
他以为自己到底还是打破这种只有他默默遵守睡前规则，以后顾如琢关着窗弹琴，他就要重新戴着耳机听音乐睡觉。
他是这以为，但当天晚上，吉他声音重新响起来。
顾如琢在弹他最近创作新歌。
同个曲调，程不遇听到十几种不同风格。
顾如琢炫耀似，换着花样，每种都给他弹遍。
*
程不遇睡个漫长好觉。
空调凉爽，被窝温暖而柔和，叫醒他是房车小窗透过来暖阳，还有吉他拨弦声音。
他没有听出来那是首动画片主题曲，很温柔曲子，讲述着北风、河流与回忆。
没有人在唱歌，但那吉他弦声很温厚地透过来，让人想起阳光下琥珀与松木，松香中，金色透明琥珀缓缓流淌。
“wherethenorthwindmeetsthesea”
北风与大海相遇地方
“there’sariverfullofmemory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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