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,就着靠着龙牙肩膀姿势,含糊不清地咕哝句“谢谢”,就彻底睡过去。
副驾驶座上徐良从后视镜里瞥到眼,又是脸言难尽表情,维持着苦逼脸,默默地扭头看窗外去,唯有孟琛这个逗比,点儿没觉得不对,继续开着车。
齐辰刚睡过去没多久,锡市之前还阳光灿烂天便突然阴下来,远处天泛着黄,乌沉沉黑云会儿就滚过来。
“又变天,最近简直春夏秋冬无缝切换啊……”孟琛抱怨句,“变天比变脸还快。”
“怎?最近锡市总这样?”徐良顺口接句。
“对呀,不过春天,向这样,上午还片艳阳天呢,下午冷不丁就开始下雨。只不过最近总爱下雷雨,天阴得都有些吓人,说黑就黑。”孟琛答道。
龙牙在后面听得皱眉,齐辰枕在他肩膀上,他也不方便动,便直维持着个姿势,只转眼扫窗外眼,就见乌云瞬间便布满天,几道惊雷炸响,伴着白紫色电光,看上去确实有些吓人。
他又垂目看眼肩头靠着齐辰,总觉得,有那些不对劲。
齐辰在车子摇晃中梦到许多零散片段——
会儿是森黑山径,细长石阶从山顶路向下延伸,排白纸皮糊成灯笼晃晃悠悠,在路边串成行,每隔段距离就悬着盏,在山风中轻轻摇晃着,连带着灯笼内烛火也忽明忽暗。
会儿是遍地尸骸,哀鸿遍野,哭号满天,脚下是蜷缩着已经僵硬人,袍子上沾是已经干涸血,四周围还飘散着不愿离去魂魄,圈圈漫无目地兜转着,有表情茫然,有表情哀怨,还有战战兢兢地凑到他面前,屈膝跪着,求他救他们把。
会儿又变成个高高屋顶,他被人拽着,坐在屋脊上,理着袍子上灰,还拢拢身上狐裘,将自己裹得严实点,咕哝着抱怨句什,只是那话语在梦中含糊不清,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说是什,只听见身边人冷哼声,直接拽过他手,把酒盏塞进他手中。
再后来,眼前所有景物陡然消失,就像是被人拉下电闸,突然间就变得漆黑片,什也看不见。他只听见似乎有汩汩水流声,有烈火灼烧哔剥声,有呼呼风声,混杂在起。
而在这之中,有个带有书卷气声音再次出现,依旧念着同句话:“众生之苦镇于黄土之下,不可挣离,不可妄行……”
只是这次,在话语最后,横插进来声长笑,那笑声嘶哑得很,就像是用指尖刮擦着砂纸似,粗粝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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