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忧色稍缓,道:“那是什?”
萧复暄静默片刻,道:“诘问。”
乌行雪呼吸滞下。
过会儿,他才轻声道:“诘问?”
萧复暄应声:“嗯。”
当年他在人间认出易容乌行雪后,曾经有很长段时间都陷在种复杂情绪里。
他不知道那个魔头有何来历,为何会成为照夜城主,又为何有比世间任何人都重邪魔之气。他不知道对方手里沾过多少血,真正杀过多少人。
他也不明白,为何每次看见那个魔头,自己都会屡屡破例又屡屡心疼。
那种矛盾大概就在于……他所听闻魔头乌行雪和他亲眼所见到乌行雪,常常不像是同个人。
万幸,他贯不会妄信传闻。哪怕天诏他都保留分猜疑,更何况人间流言。
他只信自己亲眼所见。
所以那之后几十年里,他为那个魔头,犯仙魔之间诸多禁忌。
他们在人间各处相遇。他同对方喝过同壶酒、望过同轮月、走过同条街市、看过同树花。
他进过照夜城,进过雀不落,接过吻也度过劫期……
不止次。
越到后来他越觉得,定有什东西被他弄丢或是遗忘。
那些年里,他正因为人间陡然四起邪魔祸乱以及相悖天诏,对灵台天道质疑渐深。
而这世间能对他记忆和过往干涉至此,屈指可数,思来想去,也只有灵台天道。
可天道有意干涉,并不是那容易解。
萧复暄其实试过不止种办法。
都说人在将死之时,会想起许多事。他曾试着摘过丧钉,让灵魄由聚到散,想借着最接近亡魂瞬间想起些事,但未能有结果。
后来,他想到诘问。
说来依然是“天意弄人”,那日不早不晚,刚巧是清河最后年。
清河末年末天,天宿上仙去趟苍琅北域,借着苍琅北域里无数邪魔残留下邪气混淆,以柄长剑钉身诘问自己。
他在诘问里看到这生所有,也由此记起所有。他在想起所爱之人曾为灵王那刻,听闻仙都混战消息。
他掩下所有痕迹,拔剑赶去。
那天于他而言,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同乌行雪郑重相遇。
只是相遇即别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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