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照夜城来说,这夜大概无人能眠。
雀不落自封禁解除时三十三道雷霆惊天动地时,城内众邪魔妖道但凡两腿能动,几乎都到场。实在抽不开身,也都放纸符、傀儡种种东西代为查探。
于是,雀不落周遭每栋楼阁都满满当当,有些不爱与人打交道,便落在屋脊檐顶上。乍看过去黑影幢幢,或远或近围圈。
确实有种群魔环伺意味。
有人在嘈杂中问道:“你们先前就在,见到城主?”
“没见到脸。”
有人出声纠正:“前城主。”
“前不前难说。”
“就是,还有得看呢。”
“所以当真是城主回来?”
“你这话问,众所周知,那宁怀衫和方储跟着城主时间最久,怎都算是心腹吧?就连他俩先前都打不开雀不落大门,还有别人能开?”
有人顺嘴讥嘲道:“说到这个,又要叹句可怜。”
“谁可怜?”
“姓宁和姓方啊。”
“哦……此话怎讲?”
“听闻之前苍琅北域崩毁,那宁怀衫和方储出城?”
“出。那日刚好回城,瞄见眼,也没带多少人,还以为就是寻常出个门,觅点活人。现在想来,没准儿真是去苍琅北域。”
那讥嘲人又接话道:“所以说又蠢又可怜,都修妖魔邪道,居然讲忠心。忠心又能怎样,跟那多年,连个进门资格都没有,城主眼里两条狗罢。”
宁怀衫乱扔符纸盯着院外动静时,恰巧借着纸符听到这几句。他手里动作顿下,过片刻,撇着嘴翻个白眼。
其实当年城主刚出事时,他心里确实生出过这种想法。任谁兵荒马乱回到住处,却发现自己连门都进不去时,都会感到丧气和介怀。
也是那时候,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直留在雀不落并不是全然出于畏惧,而是真有点把这里当家。
所以他格外生气。
他这人脾气本来就差,那阵子更是状如恶犬,逮谁咬谁。结果咬到方储头上,被方储摁着狠狠打场。
那是真……血都被打出来。
当然,方储也没落着好,两人打完,又并闭关休养好阵子。
就是在闭关时候,方储跟他说:“等出关,你自己滚去试。试你就知道,雀不落那道把咱们也挡在外面封禁不是城主落,应该是雀不落自己封。”
后来宁怀衫真去试,差点把命试进去半条。
于是他又跟方储打场,又起闭关两个月。但他不得不承认,方储说得对。
照夜城其他人或许辨认不清、也不会费那心思去辨认,但他和方储对城主禁制气息太熟悉,那确实不是城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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