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然想起
，是多年以前那位少年将军在树下问过话。
道旧时语，却莫名成
那片无边黑暗中唯清晰存在。
他反反复复听到很多回，到后来不知哪次，对方声音又响起来：“很疼？”
他默然良久，终于还是应句：“还行，比天劫差得远，虫脚挠挠罢。”
毕竟五感衰退，真正痛是感知不到，他只是下意识不舒服，是种幻象。
等他落下最后道禁制，真正将神木隐去，已是第三天。
神木尽枯时，白玉精已经裹满枝干，甚至裹到乌行雪手中折下长枝上。
可惜，乌行雪并未看到这幕。
***
封禁落成之后，乌行雪和神木之间血脉牵系便彻底断，他不再与神木同感同知，但封禁对他影响却还有残留——
在极长段时间里，他都处于五感皆丧状态中。
他是仙都最早仙。
因为自神木化出，感知过生死轮回，承天之灵，所以被封为灵王。
又因为曾经在落花台上俯瞰过百年人间，所以他喜欢人语纷杂地方，天性偏爱热闹。
偏爱热闹灵王在黑茫茫寂静中孤坐三年，整整三场四季。
五感恢复那天，恰逢人间三月，杏花大开，暄和暖意随着云气漫上仙都。
乌行雪睁眼时，看见花瓣斜落，在窗台边积小片，心情忽然便好。
他瞄眼空空门额，心中动，想给这地方提个名字。但窗边春光正好，他支着腿靠着，懒叽叽不想下榻。
他在屋里扫视圈，想找个趁手东西，结果在榻边看见根长枝。
那是他给神木划地时顺手折，他倒是记得。但那长枝已经变模样，上面裹着层冷白玉色。
乌行雪愣许久，终于反应过来是怎
回事。
他哑然失笑，拿起来。
那玉色长枝在他手中挽道漂亮弧，化作灵光流动长剑。
……
那日，途经仙使都看见那幕。
玉瑶宫窗棂宽大，飘着雾样纱帘。灵王踏着窗台边积成片落花，抬帘而出，飞身至檐上。
他稳稳落在檐角，手里长剑转，笑意盈盈地在瑶宫门额上刻下三个字——
坐春风。
他收剑时，正好有缕春风扫起窗边落花，扑他满身。
后来仙使们再提及，都说那是惊鸿瞥。
***
灵王静坐那三年里，仙都已然有欣荣之相。天道化生出灵台，人间修士陆续飞升，灵台十二仙当时已有五仙在位。
曾经对着神木祈愿与供奉随着神木被封慢慢消散，如今落到灵台众仙身上。
灵台众仙执掌不同、各司其职。而那些纷杂祈愿旦分散开，竟然显出几分井井有条意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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