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,心下惊,口中却道:“怎访友还戴着面具?”
灵王似乎极轻地叹口气:“你看这像是访友?”
也是。
不仅不像访友,连常跟着童子都没带,甚至没带他很喜欢那柄剑。
云骇僵立着,那刹那,旧友间几乎带几分对峙感。
灵王没动,也没开口,少有地话语不带笑音。
最后还是云骇先开口:“大人你……接天诏。”
灵王“嗯”声,又道:“都猜到天诏,那你应该也知道是来做什。”
云骇苦笑:“所以,该回人间?”
灵王没说话,算是默认。
云骇:“以为废仙台跳就行。”
他直以为,堕回人间就是站上废仙台,往下跳便百事皆。直到这夜,灵王带着天诏而来,他才知道没那简单。
他还得废掉仙元,要断去跟仙都之间所有牵连。
那过程其实很快,只是眨眼之间,却因为说不出来痛苦而被拉得无限长。他在痛苦间恍惚看见灵王手指勾着个东西。
似乎是白玉色铃铛,他看不清,但听见点铃音。
他忽然明白,仙都那枚传说天铃究竟在哪。它并没有挂在哪个廊檐之下,而是带在灵王身上。
“天铃……”云骇哑声道。
灵王摇下头,嗓音在他听来模糊又渺远:“众仙胡乱传,它不叫天铃,叫梦铃。”
梦铃……
云骇蜷缩着,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。
他听见灵王说:“人间其实也不错,有个落花山市很是热闹,比仙都有意思多。这梦铃摇上九下,能给你造场大梦。等你下废仙台,过往这百年睁眼便忘,也就没那难受。”
过往百年睁眼便忘。
这便是那些神仙被打落人间前,会有铃响原因?
什都不会记得。
什人都不会记得。
仙元不在,常人之躯在仙都是不能久撑。
云骇已经混沌不清,却还是挣扎着,在那白玉铃铛响起时候,聚最后点残余仙力,拼上自己半具魂灵,挡那铃声下。
他生偏执,不撞南墙不回头,撞也还是不回头。
他不想忘。
***
云骇刚落回人间那几年,风平浪静。
即便他拼死挡下,那梦铃也还是有效用,他依然忘记过去百年所有事,只依稀觉得自己某日做过场梦,梦里断过腿也瞎过眼,浑身是血饥饿难耐时,被仙人抱上鹿背。
他同许多人提起过那场梦,但总是张口忘言,只能句话草草收尾。
明明描述不出任何场景,但他却笃定梦里是个隆冬夜,他冷得发抖,那仙人手是那场无尽寒夜里唯暖处。
就因为那个没头没尾梦,他开始试着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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