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处伤口都被处理过,包扎得妥妥帖帖。至于他右胳膊骨折,就根本算不上什,韩冈让人将他断骨对上,再用夹板固定。切按照后世规程,只是找不到石膏,也没法将所有手续全部做完。
仇闻将上夹板胳膊看又看。在秦凤路,用夹板固定骨折伤处,这算是他独门技法,除他几个徒弟外,少有人知道这手。不过当仇闻再看看充作夹板木头,就摇起头,“只学到皮毛,没学到实在!”
韩冈自是对正骨之术窍不通,朱中只会做点针线活,但周宁不但开过蒙读过书,还学过点跌打技术。他帮着把骨折伤员骨头正位,再按照韩冈意思,用木夹板两面固定绑好。
雷简也把视线投到伤兵胳膊上,当下也叫起来:“怎用木头?骨折伤该用杉木皮裹上!”视线又投向韩冈,摆明是要找不痛快。
但为韩冈解围是仇闻,他从鼻子里嗤笑出声来,“杉木皮顶个屁用!骨折就得用柳木夹缚住。柳木易生发,插在地上就能活,木性正适合催发愈骨。”
吃脑补脑,吃心补心。古代医学都是有许多想当然成分在。仇闻想法正是依照这个道理,因为柳树能扦插成活,只需将段柳枝插入泥地中,不用多久,就能长出棵小树来。看到柳树这种特性,便认定其有再生催愈功效【注1】。
韩冈将之用心记下,而雷简则不屑顾。在他看来仇闻用只是江湖小术,靠着运气才治好人,论起医道,当以医书为本:“骨折而未破皮,当敷以药物,用杉木皮夹缚。”
韩冈皱起眉,副吃惊样子:“骨折怎能用杉木皮来固定?!”
“不用杉木皮用什?”雷简反问道,“用杉木皮夹缚可是《理伤续断方》【注2】上白纸黑字写着。”
“尽信书不如无书!”韩冈声音激昂:“杉木皮绵软无力,如何能用?谁骨头软得跟树皮样?柳木愈骨才是正理,想骨伤好得快,必须用坚实如骨柳木板夹着!”他又叹口气,“只是这次第,哪里去找柳树去,只能随便找些木板来先夹着。”
其实骨折固定用什板子都可以,但韩冈深悉借力打力,顺水推舟道理。那名江湖老郎中比起雷医官看起来要靠谱得多,也不似雷简那般仇视自己,当然要顺着老郎中话说下去。天知道,韩冈还是第次听说柳木愈骨这回事。
不过光附和别人还不够,还得表现出自己才能来。而该怎说韩冈很清楚,老郎中经验丰富,但理论上则差点,只要往中医学里五行相和上凑,就足以把他镇住。这也多亏韩冈前生曾经做过份与医药有关工作:“只是光用柳木夹板还是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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