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队行进,和王舜臣从官道下到河滩边。他蹲下身去,伸手试试。当即倒抽口凉气,“好冰!”
初冬河水尚未上冻,但温度已经跟冰块没有两样。探手入水,道冰寒就直透囟门,韩冈顿时觉得连半边身子都冻住。就着冰寒河水,他洗洗脸,却怕弄坏肚子没敢喝下去。
韩冈身边,王舜臣满不在乎地跪在地上,用手掬着河水咕嘟咕嘟地喝几大口,乱蓬蓬胡须都淅淅沥沥向下滴着水。抬起袖子胡乱在脸上擦擦,动作豪放不羁。喝完水,他长舒口气,突然仰天骂道:“日他娘,肚子鸟气到现在才消。”
韩冈拍拍王舜臣肩膀,他知道王舜臣因何事不痛快,能为自己生气,这朋友交就没问题。“何必呢……举荐事要你情愿才行,既然不入王机宜眼界,那也就罢。”
王舜臣啧下嘴,心中还是不痛快,在他看来王家父子实在有些不靠谱:“王衙内说得好好,王机宜也到城门口。扯两句就放着三哥你出城,连好话都不说。这不是耍人吗?没见过这等鸟事!”
“王处道是王处道,王机宜是王机宜,不能混为谈。起喝夜酒,处道为人,王兄弟你也该有点数。他当是真心诚意想举荐于,只是不得王机宜认同罢,不然王机宜何须把处道先遣走?”
“王机宜也忒没眼光……”王舜臣神色悻悻然,踩着松塌土石几下跳上河岸。他们这些军汉,对于出生入死情谊最为看重。起上过阵那就是过命交情。在裴峡谷,他与韩冈联手退敌。韩冈为人、气度还有手段,他敬佩有加。而且还有十九哥种建中这层关系在,王舜臣很是盼着韩冈能得官,日后即便不提携自己,有个相熟官人,也是件光彩事。
韩冈跟在后面,借着王舜臣力也上堤岸,“王机宜有没有眼光那是他事,只要他能帮着解决掉陈举便心满意足,否则何苦把缴获首级和兵器丢给王处道?”他说得很坦白,朋友相处,重在推心置腹。就算不能推心置腹,也要作出与朋友无话不谈样子,“只要没陈举,在秦州便能安安稳稳地读书。凭韩冈之才,日后得官也不需要他来举荐。”
“说也是!凭三哥你才气,日后是要考进士,哪里要靠他来举荐……”
王舜臣点头说着,韩冈本事他是见着,可比他过去见过些文官强得多。但韩冈这时不知为何突然来回张望,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韩三哥,怎?”
“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?……好像太安静点!”
韩冈心中有些收紧,方才在路上走着还不觉得,但现在停下来,就发现现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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