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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阿李气势汹汹杀奔出来,李癞子被根擀面杖吓得最后点气焰也消失无踪,连忙干咳声:“韩菜园,阿李嫂,别道俺没说。两天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入城做衙前罢,要是不应役,你板子少不,你家三哥前程怕是也要泡汤!”
李癞子抛下句话,转身就跑着走,韩阿李直追出门外,大骂着追着李癞子跑远,才恨恨而回。偏殿片寂静,参加宴席众人皆面面相觑,不知该走还是该留。
韩千六垂着脑袋唉声叹气,韩阿李冷着脸,紧紧攥着捡回来擀面杖。韩云娘泫然欲泣,楚楚可怜,李癞子让韩家卖自己话,正好给她听见,心中顿如落进冰海里,浑身都在发抖。她不由自主地靠近韩冈,几乎要贴到他身上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寒意。
韩家四人中,人愁,人怒,人忧,只有韩冈若无其事,坐得四平八稳。握握小丫头变得冰冷小手,安慰下,轻声说道:“别担心,又不是多大事!你三哥哥解决得。”
安抚小丫头,韩冈拿着酒杯站起来,灿烂笑容中充满自信,“怎,宴席才开始啊……别让李癞子这蠢物败大伙儿兴致!”
“……三哥儿……”刘槐树茫然地看着韩冈,刚才没能帮上韩家忙,让他很是愧疚,“可那李癞子亲家……”
“黄大瘤又如何?”韩冈哈哈大笑,笑声中有着掩不住杀机,“李癞子仗势欺人,鱼肉乡里,视国法于无物。日后自有王法处置他,到时诸位叔伯在旁做个见证也就够。”
韩冈说得狂妄,但满是豪情壮志气魄让众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。他们仰头看着韩冈,就像第次认识韩家三哥儿。对,他毕竟是个秀才,走到县里,县尹都要和和气气跟他说话。黄大瘤虽是陈举亲信,但也不能跟个读书人比吧!
韩冈将酒杯举起,洒脱自如姿态使得席上各人不敢怠慢。来客纷纷举杯,虽然不比开始时热烈,但场酬神还愿宴席终究还是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。
韩阿李和云娘从厨房中跑进跑出,端上来盆盆热菜,韩千六不住向宾客劝酒,至少在表面上已经看不出韩家将要面对危局。
韩冈低着头,在他面前,筛过酒水清澈透亮,在杯中轻轻摇晃,散着寒气眼眸倒影扭曲不定,隐隐透着阴戾,如韩冈心。他轻声低吟:
“天作孽,犹可恕,自作孽,不可活!”
仰头举杯饮而尽,抬起头来韩冈,他脸上绽出笑容如同春风吹拂,眼底凶戾敛藏无踪,“天作孽,犹可恕,自作孽,不可活!”
注1:此是史实。宋神宗和王安石之所以要改革役法,也是因为这差役太过残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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