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七年前。阮玉肯定不是说刚结婚那个七年前。
那就是刚大学毕业七年前,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始,他们对于彼此意义,只是生命里个过客。
为什要回去?
因为,后悔吗?
陈督只觉得像是腊八天里盆冷水当头泼下,浇他浑身上下都凉。
而且这冷水还要冻成冰渣,不断往他心眼里扎。
他忍住拔腿就走冲动。竭力控制住自己表情,结果张脸似笑非笑,似哭非哭。
陈督强撑起个平和微笑:“怎?为什要突然这说?”
说个字,他心就跟着颤下。抽抽疼。
阮玉依旧低着头,缄口不语。
陷入沉睡蛋蛋被吵醒,从狗窝里迈着小短腿走出来,摇着尾巴蹭蹭阮玉裤腿。
阮玉弯下腰抱起狗。有些感谢至少此时此刻能有事情让他分心。不用直接面对陈督诘问。
屋子里很安静,只有小狗几声奶气叫唤。
陈督突然转过头,然后用手捂住自己脸,隔会儿又转回来,问:“是哪里没做好吗?你可以直接告诉。”他表情依然看上去温柔无比,就是眼眶有点红。
阮玉看着他,就像看到很多年前自己。求而不得,辗转反侧。
曾经他也无数次想这问他,只不过脑海里那些被灌输顺从和忍耐让他开不这个口。
他其实真很羡慕傅勋。说走就能走。
不像他。爱个人时候姿态放那低,低到尘埃里,却又不自量力地想在尘埃里开出朵花来。
和他住在同个屋檐下人——
他过去高昂着头现在是垂下,永远站笔挺身姿此时腰却是弯着,曾经踌躇满志、笑起来都有点不近人情张脸,如今眼眶都是红。
就像是个轮回。
好累啊。
好烦啊。
为什会变成这样啊。
脑海里个声音在小声哀求,说你别管,好累啊。
另个声音却又带着哭腔问着,问能不能救救?
阮玉肩膀松懈下来,他摸着狗顺滑皮毛,唇动动,放缓语速回答:“你做很多,很感谢你。不过能让冷静下吗?”
陈督双眼睛看着他,唇线向下撇着,就像在无声拒绝。
阮玉跟他解释:“没事,药剂量也是之前剂量。之前蛋蛋爬上茶几把药弄洒过次。”
面前人站起来,眼神复杂。
最后也只是说句:“好,你早点休息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阮玉说。
他看着他转身,关上门。屋子里暖气很足,阮玉却觉得自己手冻有点僵。
他在床上辗转半天才睡着,临近天亮,却又猛然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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