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珣第一次见方珏其实并不是在狭窄的摄影室。
大概是在春天的时候,花开的很盛,方珏去给一个二流杂志拍封面,白珣恰巧路过,助理见他停了脚步,问:“白先生?”
“等等,”白珣说。
拍照的人很多,控制灯光的,布置道具的,浩浩荡荡十来个人,白珣站在他们身后,静静的看着,有人看到了,认出他,白珣只是食指抵了唇,轻声说:“嘘。”
巨大的落地窗,地上是一块黑色的毛毯,方珏抱着腿,身后是繁花,有风携了花吹进来,满身的花香。他穿着亚麻色的衬衫,挽着袖子,露出白皙的手腕,朝镜头笑着,张扬而性感。
他是赤着腿的,穿着白色的棉内裤,双腿干净而笔直,脚趾都可爱。
白珣当时想,他大概是个温柔的人。
但很快,因为摄影师的失误,拍摄延长了好长时间,白珣也一直耐心看着,方珏却蓦的站起来了,皱了眉,说:“能不能快点啊?”
很没耐心,急躁。
他又嘟囔了句:“好冷的。”
白珣忍不住笑了,旁边的助理说:“长的是真的漂亮。”
“嗯,”白珣应了声。
方珏太年轻了,年轻是他的资本。
最后一个动作是他坐在窗畔,方珏赤着的双腿轻轻晃着,在春日的光下泛着莹润的光,他像是最纯洁的存在,窗户没关,风卷了花瓣,画面定格的时候,衬衫领上落了一朵米白色的花,像雪。
离开的时候,方珏看到了他,白珣并没有什么表情,却忽的看见方珏冲他眨了下眼,笑了笑,嘴角都是花香,像酒。
再后来,白珣借着摄影师的名义,在取景器中看到他,在仲夏的窗畔,方珏撅着臀部,腰软软的凹下去,眼角挑着,看着镜头,或者镜头背后的他,勾人心魄一般。
或许那个时候,原罪就种下了,一切都不可收拾,星星的火光燎了原野,在最后一寸有一棵树,长着雪花,像那天落在方珏衣领上的那瓣花。
“是一见钟情吗?”方珏听着他说,坐在他腿上吃草莓,嘴唇都是殷红的草莓色。
“不知道,”白珣揉着他的后颈,温柔的很,如今是冬天,有些冷了,方珏赤着脚,白珣担心他冻着脚,于是让他脚心抵着自己,方珏便动着脚趾,碰他的腹部。
“如果一见钟情我也不奇怪,毕竟好看,”方珏说,“对吧。”
“对,”白珣忍俊不禁,说,“其实只是心动吧,称不上一见钟情。”
“心动?”方珏问他。
从方珏冲白珣第一次笑开始,便是心动难免。
人这一辈子啊,会对很多人动心,产生情愫,但都称不上爱,爱太广,是比宇宙还要伟岸的存在——心动不是宇宙,只是浩瀚星海中的一次微小的爆炸,化成星云里的尘埃。
“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