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里,众生虚化,世上只剩徐行之人。
天妖本性阴邪,不晓世间事,不通人间理,却拥天灵,享慧根,步行差踏错,便会为祸苍生。
好在,徐行之来。
此人把他从混沌蒙昧之中带出,悉心教养,真心相待。
为他,孟重光剪除爪牙与羽翼,渐渐把自己修饰成个他喜欢模样,只为能与他相配。
从天雷间吻,他便与徐行之挑明身份与心意。
彼时,徐行之眼中有惊讶,有不安,有怜惜,但唯独没有厌恶。孟重光便知早晚会有这天。
但他并未料到,这话会由徐行之主动提起,在光天化日,在大庭广众,他对自己伸出手来,三千世界俱化为情深意重笑。
孟重光眼里唯有徐行之,自是不知道被他推开之人究竟是谁。
九枝灯被他推个踉跄,勉强保持着身体前倾姿势站稳。
他这栽,好像有整个世界从他胸腔里掉出来。
他哪里不知道,师兄绝不会选择与非道之人做道侣,但痴心难改,仍望着有日可有什神迹发生……
九枝灯心中乱糟糟地响着些声音,直到只手突兀伸来,用救溺水者粗,bao气力把他捞起,又伸掌横拍他后脑,他方才转醒。
他回头看,是罗十三。
罗十三也不看九枝灯,目视前方,又拍把他后背,低声道:“……有点儿出息。”
九枝灯怔忡着扭头望向台上执手相望二人,心中本是麻木,被这拍,却觉出痛来。
当然,徐行之这通混闹还是得报应。
上上次温雪尘造访风陵山,恰好见徐行之面带忧色地摇着扇子喝闷酒,问他何故,他含着壶嘴郁结道:“……兄长不同意与重光婚事。”
因此,温雪尘很是怀疑,这次徐行之不肯前去担任秩序官,是存私心,想循机留在徐平生身边多多卖乖讨好,好叫徐平生软下心肠,答允他那荒唐要求。
温雪尘想着种种繁冗心事,难免凝眉。
周弦轻轻哂,环顾四下确认窗外无人,随即款款于他膝上落座,以拇指抚平他眉间皱痕:“皱眉可不好看。”
温雪尘依言展眉,冷肃面颊微红,摆出丈夫排面,斥责妻子在青天白日里不像样亲昵举动:“放肆。”
不过这两字说得既轻又暖,倒像是怕吓着周弦。
周弦面上含笑。
温雪尘发现她今日比往日笑颜更多些,不由问:“怎?有何喜事吗?”
周弦问他:“尘哥,是不是重些?”
温雪尘细细感受下,是有些。
但他依旧说:“不重。”
周弦粲然笑,面若春花,凑到温雪尘耳侧,轻轻说些话。
东皇祭礼之上,戴上秩序官专属玄色卷云乌纱帽卅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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