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是睡不成。
池小池披衣而起,燃亮烛火,还不忘用毛皮大氅把他家先生包个圆儿,生怕他着凉。
听他详说过梦境,娄影蹙眉:“日有所思吗?还是时停云想提醒们什?”
池小池说:“不管是什情况,现在得做件事。”
他说:“写折子。”
娄影接:“去镇南关。”
池小池冲娄影飞扬地挑眉,扬声唤:“阿陵!阿书!”
“镇南关?”
在外间小睡阿书被唤入内后,本是昏昏沉沉,乍听到此事,登时精神不少:“可是将军那里出什事情?”
池小池说:“逍遥日子过上两月还有滋味,成日这般浪荡,也倦。今天夜得梦,醒来甚是惦念父亲,便想去镇南关陪陪父亲,尽尽孝道。”
听闻没有战事,阿书似是放下心来,叹声:“公子,您怎又提这事?上次从镇南关回来,您身是伤,腿上伤将养许久才没落下症来,瞧着就怕人。阿书就盼着边疆万年平安,您能天天在家,少做些舞刀弄枪事情,早日聘个少夫人,开枝散叶……”
阿书唠叨得池小池烧心。
“好啦好啦,晓得是咱们时家村里唯希望。”池小池托腮笑道,“烦请阿书大人为磨墨,明日早好递折子上去。”
阿书:“……”唉。
“怎是你值夜。”池小池随口问,“阿陵呢?”
阿书走到书桌前,取墨锭,往墨砚里斟清水,磨砚墨后,又取来空折子,在边侍立:“按规矩,在宵禁前就返府。阿陵上半夜直在,看他困得厉害,眼睛都睁不开,便叫他先歇下,下半夜来伺候公子便是。”
池小池道:“你不必在这里等候,关于奏折事,得与公子师好好商讨番。”
阿书应声,来到床畔,将公子师扶下床。
池小池摊开折子,在他背后询问:“阿书,你妹妹如何?”
阿书像是在想自己心事,闻言愣片刻,方才笑道:“托公子福,阿清切安好。最近长高不少,针线活也比月前有进益多。她直说想依照南疆传统,为公子做件福衣,穿在身上,能刀枪不入。还笑她呢,她与都是幼年入关,饮中原之水,食中原之黍,连南疆人都没见过几个,何必按南疆那套行事……”
池小池说:“她有心。”
“公子怎这样客气。”阿书扶娄影在轮椅上坐定,“当年,阿清与祖父祖母均得时疫,若不是公子施以援手,阿清现在哪里还有命在。阿书感念公子恩德,这条命都是公子,公子想要,可随时拿去。”
“去去去,要你命作甚。”池小池道,“唠唠叨叨,年纪不大,活像个小老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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