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下血徒知道自家宗主对这姓封疯子格外重视,不敢鞭打加刑,索性直接枷回原位,等候宗主下令发落。
封如故枕着铁链,卧在地上,静静感受着自己身体变化。
之前,为造魔道阵法,他用归墟心诀吸收太多魔气。
封脉之后,这魔气也并封入他体内,静静蛰伏,本与他灵脉互不相扰。
眼睛乃是身体窍,此窍破,魔气便狂浪般岔入灵脉之中。
但封如故不在乎。
他想,今夜至少不算毫无斩获。
这样想着,他快活地睡过去,或者说昏过去。
反正对现在他来说,不必分清这两种区别。
他睡很久。
或许在他安睡期间,丁酉又把他拉出去剐十几刀。
不过,封如故已经没知觉,早不知今夕何夕,今年何年。
他想,他或许是快要死。
意识到这层后,封如故半梦半醒地梳理他这短短辈子,发现自己已做完许多人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做事情,不由安心不少。
然而,他突然意识到,他还没来得及交代,让大家都去疼他小红尘呢。
这可是件顶大事。
封如故侧身翻过来,蘸着自己血,在自己衣裳上写下篇言辞恳切托孤之辞,想着将来或许有人能看得见。
可这也只是在做梦而已。
在梦里,他还见到许多昔日温馨景象。
他见到小红尘拉着他衣角,用短短促音叫他“爹亲”。
他见到父母在相拥习字,而老嬷嬷捧着凉好西瓜,满院子唤她小公子。
他见到师父带着师娘,天神般降落在自己身前。
他见到满身药香燕师妹肩上驮着松鼠,坐在秋千上吹笛。
他见到进山后第夜,与师兄睡在起、赞师兄身上好香时,常伯宁微微发红脸。
不知怎,他鼻翼又飘来那熟悉杜鹃花香。
温暖,有点甜味儿,如有实质。
不多时,他耳边传来镣铐坠地声音,手脚处松快不少,轻松得他觉得自己要飘起来。
封如故睁开左眼,又闭上,再睁开。
他小声唤:“……师兄?”
“……如故。”梦中人带着点哭腔,像是对待件易碎琉璃似,只敢用手轻轻捧着他脸,“如故,师兄来。”
封如故动动身子:“别碰……身上都是血呢。”
他梦里常伯宁没有任何抗拒,双膝跪地,用额头温存地贴着他,低声哄他:“没事,师兄身上也都是血。那些害你人,都被师兄杀。如故不要怕。”
封如故想,果真是梦。
师兄怎会杀人呢。
不过,这梦实在太好些,好到叫人不安。
或许就和断头饭个道理,人在死前做最后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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