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酒馆人满为患,说书先生高谈阔论,从宋采兰手中有关嫏嬛宝地藏宝图谈到前朝河西世家卫氏,甚至妄议当朝天子。底下武林人欢呼雀跃,没有半点敬畏感。
可见,当朝威严几近于无。
今日是裴回和谢锡来到平江城里最热闹地方,后者来到酒楼吩咐酒菜,叮嘱裴回句便转身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。裴回知道他有要事在身便也没拦下,独自人在楼上占张桌子,望着楼下满堂喝彩。
平江城东市毗邻宋家庄,平时便颇为热闹。近日涌入不少江湖武林人士,显得更为热闹。街道上摩肩擦踵、人头攒动,任是谁也不会料到平江城里少将近半人口。裴回本也是没有察觉,但谢锡特意带他绕段路,途中经过民巷,十室九空。
裴回好奇,随口问。谢锡但笑不语,径直带他穿过民巷来到热闹东市。现下他去处理要事,只剩裴回人收拾桌上酒菜,顺道听听下面不知真假消息。在心中细数有多少武林人参与进来,听到最后算算,江湖中有些名声门派世家几乎全都来。
门派世家全都来,却不见官府有所动作,真奇怪。
正当裴回不解之际,外头忽然迎来嘈杂吵闹声,客栈里便有许多人跑出去看热闹。底下有人扔给店小二些钱,让他前去探听。店小二接银钱立刻跑出去,半刻钟后回来道是两个大门派在街头相遇,队伍浩浩荡荡把路给堵住,谁也不让谁,于是就那样闹起来。
出来江湖游历近个月,在谢锡时不时提点下,裴回终于相信根基不过百年、几十年武林门派爱摆出世家排场。而且攀比成风,关系层往层攀,本是白丁出身非扯到前朝王族血脉,贻笑大方尤不自知。
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个身影停在旁边,裴回转身,正面直视眼前男人。相貌不凡,衣着低调但布料华贵,内力深厚,笑得太假。微微侧首,打量跟随在这人身后中年男子,太阳穴鼓起,武功高强,气息沉稳,似乎在掩藏对他不满。
他自顾自坐在裴回对面,笑道:“在下淳于铮。”
裴回眼神微动,并不意外他会出现在平江城。
淳于铮:“梁溪镇,剑斩杀上百武者,铲除邪教,裴少侠侠肝义胆,剑术更是登峰造极,不输逍遥府主谢锡。”停顿片刻,又道:“听闻裴少侠和谢府主是同门师兄弟?”
裴回抬眸:“是又如何?”
淳于铮摆手:“本也不是们这些外人能说道事,只是——”恰到好处流露出不平神情,好似真在为裴回鸣不平、抱可惜。“谢府主欺人太甚,是个名副其实伪君子。”
裴回断然否决:“谢师弟是正人君子,公子慎言。”
淳于铮嗤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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