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剪发。相比其他人头发,明明是长些。不过邹氏族人遵循古礼,就是男人也留长发。
眼前男人也不例外,长发及腰,发量浓密、发质黑亮柔顺,比裴回二十多年来见过头发都要好看。邹族长说过,与他结亲恶鬼活上千年。
他披着年轻无害皮囊,实则是只千年老鬼。
男人转身去倒两杯酒,将其中杯酒塞到裴回手里,温柔却不容拒绝:“共饮合卺酒。”
裴回迷迷糊糊喝完,杯即倒。他拽着恶鬼袖子打着嗝说道:“……、叫裴回,‘徙倚云日,裴回风月’。你——”
他醉眼蒙眬,整个人显得很迟钝。抓着袖子说好长段没头没脑话,下又跑到其他话题去,他说:“们结拜,不结亲。好不好?哦、哦对,你比大,拜你当长辈,供奉你,行不行?”
恶鬼轻笑,捧着裴回脸蛋俯下身来,将他压到床榻上。床榻扑着大红色锦被,锦被上绣着花开富贵图案。雍容妩媚牡丹相互簇拥,裴回躺在花团上,大红色衬得他肤色格外白皙。
“谢锡,叫谢锡。记住,是你丈夫,谢锡是裴回丈夫。”
恶鬼伏在裴回身上,在他耳边呢喃这句话。他说很多回,具体多少次,裴回不知道。
他根本没办法去数,整晚都失去理智哭泣、尖叫、沉沦,脑海里全是那句话。那句话深深烙刻在骨子里,以至于后来三番四次又处心积虑想要摆脱谢锡,每次见到他却又都腿软心颤。
烛光斑驳,光影透过大红色床帐落在墙面上,层影交叠,如入九天云霄。云霄见青鸾,鸾鸣啼泣而见霞光万丈。
大红色描金床帐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,交颈恩爱模样颇为传神。风吹影动,床帐上水波波纹好似也活过来般,轻微颤动,向四周扩散。
月光冰冷,草木无情。长夜漫漫,两情鱼水,并颈鸳鸯共欢好。
…………
裴回猛地惊醒,抹额头发现全是冷汗,背部湿大片。他大喘着气,随手摸到床头桌上水杯仰头灌大口。冰凉白开水灌入喉咙里,脑袋总算清醒。将水杯放回去,摸到手机打开来看,3:20。
接下来也睡不着,裴回干脆起身,掀开被子时候发现下身湿黏黏。探手摸,脸色阴晴不定,表情几经转换最后化为平静。低咒声便下床进入浴室,放缸子热水,脱掉睡衣扔掉内裤躺进浴缸里,播放慢歌舒缓紧张神经。
裴回沾水珠手臂靠在瓷白浴缸边缘上,修长食指伴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敲击,不自觉哼出声来。热水水汽在浴室中弥漫,干净镜面染上层白雾,道黑影在镜面里隐约可见。
那道黑影静静注视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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