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你是个好孩子,不过也难免担心,他若为私情所扰,对你心软太过,那实在当不得锦衣卫差使。”
……原是这样。
难怪林子濯之前总与他说些似是而非地、叫他老实办差、安心听命话。
他早就试图提醒他,不要横生是非,让他谨言慎行……
方临渊浑身冷彻。
他这年,在上京城中自认来去自如,却不料从始至终,他都活在监视与控制当中。
早在他回京之日起,原就有巨网笼罩在他头顶。人都道他是陇西神将,是卫青在世,却不知于君王而言,他不过是只喙爪尤其尖利猎鹰罢。
他生怕他野性难驯。
那边,鸿佑帝笑着点点头。
“不过还好,那孩子胜在听话。”
说着,他看向方临渊。
“你也是个好孩子。”他语气慈爱。“你孝顺,也体贴,待你长嫂母子很好,待徽宁也很好。”
方临渊后背凉。
他从鸿佑帝眼里看出威胁意思。
鸿佑帝这话,分明是在用他家人性命,在胁迫他。
“上京城这样大,也足够你生活。过些日你回府之后,从前如何过活,以后仍旧如何。朝廷养得起你夫妻二人,也养得起安平侯府,你与你父亲为大宣所做切,朕心里素来有数。”
鸿佑帝这说着,站起身来。
“朕意思,你明白吧?”
方临渊在他注视之下,缓缓低下头去。
“微臣明白。”他说道。“臣今日之后,定然安分守己。”
鸿佑帝满意地笑笑,点点头后,抬步朝着殿外走去。
却在这时,方临渊直起肩背,对着他背影说道。
“陛下,荣昌街上有家布行,掌柜姓苏,是个年轻姑娘。”
鸿佑帝回过头来,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
“她父亲死在春初,店面也被火烧毁。家中除年迈长辈再无其他,她便在那时断原本说好亲事,单弱之躯,撑起家老小。”方临渊看着鸿佑帝,接着说道。
“陛下,可若没有那场意外,她母亲不会哭瞎,她祖母也不至瘫痪在床,她亦不必担起这样重担。”
鸿佑帝明显听得很觉无趣。
他没什兴趣地扬扬眉头,视线掠过方临渊,上下打量他番,便转开眼去。
“哦。”只听他淡淡说道,甚至没听出这个故事始作俑者,就是他自己。
“若是想要纳妾,问过徽宁就是。”他说。
——
此后几天,鸿佑帝都没再来过。
方临渊也安静省心极,既不吵不闹,也不绝食,两天下来,连守在他殿外侍从们都松懈不少。
是,陛下只说不让侯爷随意走动,过上几日仍要将他送出宫。
贵人仍旧是贵人,他们也不特意办些令人挂不住颜面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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