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低头倒退着离开他龙床。
而鸿佑帝则在片刻沉默之后,缓缓地说道:“宣。”
很快,传令太监退出去,麂皮锦靴踏过金砖声音,缓缓传过来。
“儿臣恭请父皇圣安。”
他那个皇子,停在数尺之外位置,恭敬地躬下身去。
鸿佑帝摆摆手,淡淡说道:“平身吧。黄纬,赐座。”
赵瑾毫不客气地在他龙床前坐下来。
“刚才引儿臣来奴才说,父皇这两日好转不少。”他笑着对鸿佑帝说道。
“可父皇难得生病,儿臣实在担忧,非得亲眼见见父皇,才能心安。”
“朕身体没什大碍。”鸿佑帝坐在床榻上,神色平静,却没有看他。“倒是你,瑾儿。二十多岁年纪,该稳重些。”
赵瑾闻言,毫不真心地叹口气。
“儿臣知道,父皇还在因那日事情责怪儿臣。”他说。“只是……儿臣那日悲恸难当,全是因着……没料到父皇您竟会怀疑儿臣。”
鸿佑帝没有答话。
赵瑾接着说道:“父皇,儿臣既是您臣子,也是您亲生孩儿啊。儿臣所做切,不过是为朝廷与父皇,怎会做出谋逆那样事呢。”
他神色自若,分毫不如他所言那般悲痛,反倒好整以暇地看着鸿佑帝,等着看他反应。
却见鸿佑帝坐在那儿,双手搭在膝头,微微躬着背,垂着头,全不似往日端坐龙椅时那般高大威严。
这样略显佝偻姿态,倒更像是个父亲。
赵瑾看着他,心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软两分。
他父皇确是老。
在他记忆里,他父皇肩背是挺拔。他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举过肩头,托着他,让他去摘树梢上开得最漂亮那朵玉兰花。
他……也确是他父亲。
时间,遥远记忆忽然冒出来,牵绊住赵瑾神思。
他与他父皇无言地相对着,静默之中,也渐渐产生几分物是人非之感。
是啊……血脉,确是难以阻断种神奇东西。
赵瑾嘴唇微微动动,他忍不住想要开口,问问他父皇。
他想问问他,是否当真对他母妃只有怀疑而没有情谊,也想问问他,如今自己于他而言,到底是无可奈何中最后选择,还是曾经疼爱过、血脉相连儿子。
可是,不等他问出声,鸿佑帝已然抬起头。
他径直看向赵瑾。
赵瑾微微愣。
与鸿佑帝因瘦削、病痛与老态而生出脆弱不同,他对上,是双冰冷、审视、居高临下帝王眼睛。
“瑾儿,你可怪朕?”
他听见他父皇冷冰冰地问道。
赵瑾张张口,惊得瞪圆眼睛,竟片刻都没能发出声音来。
他看见鸿佑帝笑,虽是笑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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