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公主,那也是欺君之罪。”
赵璴抬抬眼。
“那也须你先想清楚。”他说。
“什?”
“你兵马皆在边关,府上只有你长嫂带着个六岁孩子。安平侯府家丁护院并你身侧长随,拢共不过六十人,大多都在前院。你若进宫,未至玄武大街,你长嫂与侄儿人头就已在手。”
他低垂着眉睫,似乎不大爱吃樱桃,鲜红指尖在盘中拨拨,择颗梅子。
听见他如挑选果子般轻飘飘语气,方临渊背脊冰凉片。
是……他看似有选择,实则早是砧板鱼肉。
这样能在皇城之中女扮男装近二十年无人察觉人,根本就是个缜密狠角色。什被欺凌孤女、什被,bao雪击落飞鸟,不过都是他伪装。
伪装之下,他才是那吃人宫禁里,静静蛰伏着凶兽。
而他方临渊,则是那个因着愚蠢情爱而引火烧身、引狼入室,从而被捆上贼船蠢货。
方临渊枯站着,眼看着赵璴吃完果子,又自斟杯酒,仰头喝尽。
他生得是美,端方优雅仪态也是宫中数不尽日夜养出来。仰头饮酒时,那白皙修长脖颈既如引颈清啸鹤,又似杀人无形刀。
酒杯搁回桌面,方临渊听见赵璴轻飘飘地说:“该安歇。”
猛禽在室,如何安寝?
方临渊直视赵璴,审视目光冰冷如刀。
却见赵璴混不在意,那话也不像是真劝方临渊睡觉。
他兀自吃饱,站起身来,单手按在后颈上慵懒地活动下脖子,似乎被错金嵌宝凤冠压得不大舒服。
接着,他径自抬手,熟练地拔下几支衔结珠钗,将凤冠整个摘下来。
凤冠之下,青丝盘结。他单手放下凤冠,另只手握住玉簪抽,瀑布般柔顺浓黑长发便散落而下,披散在他肩头。
据说宫里公主娘娘们,素日里都是用白玉磨粉来养头发。佐以鲜花草药,养出头发乌黑柔润,自带芳泽。
可方临渊却看见,那张没有珠玉映衬面容,如同揭下画皮鬼怪,初初显露出男人轮廓。
继而是霞帔、碧玉带,紫瑛禁步。
女子复杂又极尽奢华婚服被他件件卸下,如堂皇显出真身妖魔。
待那些琐碎装饰除尽,他像是终于松快些,单指扣住衣领玉扣,惬意地舒口气。
继而,他单手扯开束绦,那件龙凤密绣织金牡丹喜袍松落下来。
在他拉开衣襟刹那,方临渊下意识地闭上眼,扭过头去。
他没有去看。
他本能还将这人当成位不可亵渎仕女,在某些时刻非礼勿视。
直到扭过头后,方临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什。
——他在躲什啊!
他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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