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看薛晏好几眼。
他倒是……挺意外。
他方才在窗前看到薛晏,原想着他是受上峰命令,上这儿来抓个凶犯,自己下楼去,正好能和他见面。
却没想到歪打正着,看见他审犯人场景。
……也是自己从来没见过模样。
他从没见过气场这般沉稳强大、冷冽狠戾薛晏,或者说——这辈子没见过。
刚才薛晏,反倒和上辈子自己见到他模样,冰冷凌厉,像把出鞘利刃,通身泛着寒光。
这似乎才是薛晏原本样子。
想来也是,薛晏而今已然十六,若真像他想象中那般木讷好欺,前世也断然不会爬上那高位置。
薛晏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自己单纯,切不过是他以为罢。
按说,君怀琅应当害怕。
但他竟奇迹般地不怕。许是薛晏在他面前,太过于温顺驯服,又许是薛晏救过他命,当时他泪水和眼神过于真切,让君怀琅于混沌之中都难以忘记。
于是,他反倒有种“原来如此”感觉,甚至连薛晏是否会重蹈前世覆辙想法都没生出过。
——只是,也确实忽然有些陌生。
他之前看薛晏,总是杂糅几分他自己臆测,总觉得他孤独、艰难、可怜,同时坚韧。
可如今看来,他分明就是头雪里长大独狼。想来也是,那多痛苦压在他人身上,压着他长大,他没被压垮,岂不就是会长成如今样子?
自己己之力,自然改变不原本他,只是改变他对自己家人态度罢。而他本来样子,想必直都没变过。
君怀琅兀自沉思着,薛晏在侧,也是言不发。
而旁边君逍梧,向来是个闭不上嘴坐不住性子。他左看右看,又看自己哥哥在安静喝茶,又看五殿下坐在那儿言不发,快要将他憋得就此跳窗逃走。
等片刻,直到小二温新酒上来。
君逍梧连忙借此机会,给他们二人倒酒,拿起酒碗道:“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五殿下啊!这店虽破点,他家酒却是好喝,五殿下尝尝?”
薛晏嗯声,却没拿酒碗,而是侧目看向君怀琅。
见君怀琅端起酒,他才也将酒拿起来。
就连迟钝君逍梧都有些惊奇,只觉得方才那位杀伐果决殿下,似乎有些太乖巧点。
不过立刻,他就将这荒诞念头抛在脑后。
乖巧什乖巧,刚才他要剁人指头样子,哪里称得上乖巧!
接着,他就见薛晏将酒碗送到嘴边。
君逍梧平日里请人喝酒,最大乐趣就是看人喝烈酒窘态。这家黄酒无疑烈得很,君逍梧看他马上要喝,竟反常态地没生出期待乐趣,反而心提到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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