窸窣窣地落到
他
床榻上。
“这是什
？”薛晏拿起那块玉，疑惑地皱眉，问道。
这，红包都在这儿呢，您还问这是什？
“……是世子给您压岁钱。”进宝说道。
薛晏手里摩挲着那块玉佩。
昏暗光线下，青玉散发着温润色泽。雕成那尾锦鲤线条流畅柔和，下头缀着丝绦，轻柔地搭在他手上。
“……做什用？”薛晏顿顿，皱眉接着问道。
他确实从没有过什压岁钱，从小也没有
同玩耍同龄人，更不知道这是个什概念。过年对他来说，无非是在军中吃顿热腾腾炖羊肉，再看那群兵油子喝酒划拳，直到天际泛白。
这下倒是轮到进宝惊讶，甚至连怕都忘。
这……自己家中穷苦，打小也有长辈在过年时在枕下放两个铜板，怎主子天潢贵胄，连这都不知道？
进宝只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：“回主子，这压岁钱就是给人拿红纸将钱包住，大年夜搁在孩子枕头底下，能避邪祟，保年平平安安。”
薛晏顿，看向床上散落几个小金元宝。
这，是辟邪祟，保平安用？
片刻之后，进宝看到薛晏怔怔看那小金元宝会儿，接着就露出个极浅笑容。
“知道。”薛晏边将那些小元宝收回红封里，边淡淡道。“辛苦你，退下吧。”
这是进宝头次听到薛晏对自己道“辛苦”。
要知道，他为薛晏出生入死，见死士跑东厂偷东西，可从来没得过薛晏句“辛苦”。
不过想来也是，自己刚才，差点就被这祖宗杀呢！
进宝心里嘀嘀咕咕，退出去。
他光顾着自己念叨，自然没注意到，薛晏慢慢收拾那红包中东西时，垂着眼中，闪烁着怎样光芒和情绪。
他从小到大，枕下只放过武器，用来在梦中保命。这是燕王教给他。燕王说，世间邪祟众多，只有自己身边放把刀刃，时刻警醒，才能随时斩除，以保全自己性命。
这是头次，有人将个精心准备，沉甸甸红封放在他枕下，要为他驱邪祟、保平安。
薛晏慢慢地躺回去，枕在压着红封枕头上。
窗外片张灯结彩，已经满是过年气息。
这是薛晏头次清晰地感觉到，这种热闹，同他有关。
而说来有趣，他孤身人这些年，和这本属于旁人世界，丝丝地被扯起关联，竟只是因为个人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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