测,在鸣鸾宫侧面空寂宫巷中,站着两个人,穿都是普通太监服饰。
他算来,这人也该是在这段日子寻来。
如今冬深,本就天冷,宫人们都畏寒,就容易躲懒。再加上今天冬至,半当值宫人都放假过节去,对于东厂来说,正是入宫来好时候。
他没提灯,直到走近,那二人才看见他。伺候在旁边那个连忙迎上来,薛晏远远看,就知道是小魏子。
小魏子迎在他面前,躬身冲他行个礼,笑道:“五殿下,您来?吴公公已经在那儿等您。”
薛晏往那边看去,就见不远处站着个老太监。
想必就是那个人。
他母妃当年贴身太监,如今东厂厂督段崇最得力手下,吴顺海。
薛晏动作顿顿,适时地摆出副近乡情怯姿态,接着便加快脚步,走到那人面前。
不等他开口,吴顺海已经扑通声,跪在他面前,声泪俱下地磕头道:“五殿下,老奴总算是见到您!”
尖锐沙哑嗓音,带着凄惶泣音,回荡在夜凉如水宫巷里,听起来尤为凄怆,特别让人动容。
薛晏懂。
向来要拿捏个人,总需有唱\红脸,也要有唱白脸,拉扯之间,才能将这人玩弄于鼓掌之间。
面前这个,就是专门负责用旧情绑住他,让他觉得东厂对他情谊深重,那另个,就是做后头那尊寡言少语大佛,来操控他,让他按着东厂安排方向走。
毕竟,他们是要将自己推上高位,总会有不受掌控风险。既然如此,就既需要威慑他,也需要用真情感动他。
不过是对着演戏,这对薛晏来说,再简单不过。
薛晏躬身,就扶住吴顺海胳膊,嗓音有些颤抖,还带着不知所措:“吴公公,您快起来,这是做什!”
吴顺海坚持跪着,还弓着身要拿脑袋碰地。他越哭越伤心,又要压抑着不引起他人注意,听起来尤为凄怆可怜。
“奴才无用,是奴才无用啊!”吴顺海哭着道。“让小主子受这多年委屈,奴才日后死,哪儿还有脸面去见容妃娘娘啊!”
说着,他又呜咽起来。旁边小魏子也站着拭泪,时间片伤感。
薛晏心下冷笑,声音中也染上压抑泣音:“公公折煞……哪里能怪公公呢?公公如今还记得,能来看,已经……”
后头话,消失在哽咽声里。
薛晏心下早就不耐烦,只觉这老货有些太能演。他面上却分毫不显,好言劝吴顺海半天,才终于将他扶起来。
“如今看着殿下好端端,奴才也就放心。”吴顺海擦擦老泪纵横脸,说道。“只是总听闻殿下过得不好,奴才心下不忍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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